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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谢千言用略带懒散的语气打破了沉默:“嗯,巫先生似乎与阿袤有点误会?不过我们俩待会儿还有点事情,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
徐袤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谢千言又转回头看向慕言:“你——也不用替我买食材了,待会儿我会和阿袤一起吃饭。抱歉,前几天受了你许多照顾,车费、房费、还有那些礼物,我方才都已经算出了总价,过几天我就支付宝转给你。”
慕言怔怔的看着谢千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淡黄色的晨光斜着撒在他的脸上,使他的容颜看起来越发青涩稚嫩。
谢千言搂着徐袤与他擦肩而过时,发觉自己心中除了愧疚,竟然还有一丝浅淡的心疼——可能还是因为这孩子太乖巧了吧,自己一向对柔弱可怜的小孩儿没辙,如同当初一念兴起收养了谢鸩、红雪。
巫尔涯跟着谢千言和徐袤一起进了电梯,径自按下了九楼的按钮。
谢千言感觉提出让巫尔涯“吃吃醋”的徐袤已然彻底萎了,心里不由暗道:这家伙看来是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只希望进了巫尔涯的房间后,他们不要直接打起来,自己现在可是凡人之躯。
正想着,一抬头,却见慕言站在电梯外,静静的看着电梯门合上。
在银色金属门合上的最后几秒,谢千言忽然发觉,慕言眼底藏着的那丝薄薄血色,似乎并不是眼眶在泛红,更像是某种说不出的……杀意?
而谢鸩在看着电梯依次升上九楼、十楼后,也提步进了电梯,他没有返回他和谢千言的标间,而是取出另一张房卡刷进了八楼的某个房间。
房间中空无一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除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放置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灵石。
谢鸩用力摩挲了一会儿左手手腕内侧镶嵌的清平珠,剧烈而森冷的痛楚在他的身体中回荡起来,逼迫他冷静下来。
“不能再陷入心魔了……一定不能……”谢鸩独自坐在双人床上,喃喃自语着。
“嘟嘟嘟——喂?表哥,怎么啦!”手机被接通,慕容端华轻浮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在房间中响起。
“师父他果然成功找到了徐袤,你现在能帮我查查吗?”谢鸩轻声道,“徐袤和他的徒弟,那个巫尔涯之间,先前发生了什么?”
“好的,你稍等几分钟,”现在是上班时间,慕容端华就在办公室里,很快检索出了相关信息,“表哥,根据国安十三局先前与我们公司合作完成的妖修普查,徐袤本体是大熊猫,今年603岁,目前预估修为处于炼虚初期,嗯……要说他能和自己的徒弟发生什么,难道三年前他发情期时强上了巫尔涯?”
慕容端华的思维虽然在长辈看来跳脱古怪,但自从修真界跟随科技变革的脚步进入了二十一世纪,他倒成了最快跟上时代潮流的那一个,提出的各种猜测和推论时常切中要害。
谢鸩闻言却是一怔:“发情期?”
慕容端华解释道:“是的。那些强大的妖修一向不太喜欢和道修接触,所以先前道修这边大都不怎么清楚妖修的习性。直到十年前妖聚阁的首领穆遥同意了协助政府进行修真者管控,我们才得以了解到某些妖修间的‘常识’,其中就包括‘发情期’。”
“那、师父也会有发情期?”谢鸩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的问道。
“你好像说过,你师父本体应该是狐狸?”慕容端华似乎在查阅资料,“越是食物链顶端的动物,发情期越早、越猛烈,狐狸的等级排序在大熊猫之后,推测是700岁左右——对了,妖修的发情期单位是按百年算的,毕竟他们寿命悠久,一百年发一次情相当于是动物一年一次了。”
谢鸩想了想,声音极低的问道:“妖修的发情期能够提前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方恨铁不成钢地道:“表哥!你现在可是我们道修的领袖啊!能不能有点出息?!”
谢鸩难得有些讪讪道:“虽然还有两百年,但万一师父在发情期时找了别人,我会疯掉的。”
慕容端华注意到他在说“疯掉”时,没有用类似于玩笑的夸张语气,而仿佛是在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
慕容端华暗自抖了抖,心里也知道自家表哥并没有开玩笑。他表哥虽然是天生道体,按理说“心魔”压根不该出现在他身上,可偏偏四百多年前,伯父伯母在他识海中发现了魔种——那颗魔种从何而来,被谁所种,至今是个谜团。
好在表哥资质惊人,在浩然门天级灵宝“清平珠”的帮助下,成功从入魔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只是心魔这东西一旦出现就无法根除,像颗不□□般埋在了表哥身体中,说不准哪天受了严重的刺激又会彻底爆发。
至于所谓的严重刺激……指的就是关于他师父的一切事情。
有时候慕容端华会莫名有点同情谢千言。用现代的话来说,身带魔种的慕容铮基本上就是个潜在精神病患者了,被他喜欢上——如果两情相悦还好,自家表哥恨不得把心挖出来捧给谢千言,但要是谢千言今后有了其他伴侣呢?表哥能因嫉妒疯狂第一次,就绝对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不死不休。
慕容端华暗暗叹了口气,对着手机道:“妖修一旦成年,他们的身体就将彻底成熟,修炼速度也能变得更快,提前他们的发情期,难度等同于强行提升道修的修为,需要大量天材地宝——你师父还有两百年才发情,要是只差了一两年还好,足足两百年的话,嗯,按你的身家收入,再攒二十年大概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