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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页

      “我那日给你的帕子……你一直带在身上?”
    沈惊鹤脸上莫名有些发烫。宫中皇子之物皆有例制,这方突然冒出的锦帕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了,只怕还要为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当真只是为此才将它一直藏在身上,偏偏时日久了也遗忘了归还一事。可是如今被梁延撞了个正着,他怎么竟就觉得气氛愈来愈诡异了呢?
    他干咳一声,将锦帕又往梁延手中推了推,“我早便想着带在身上哪日归还于你,可却总是忘记。如今正巧看见了想起来,你便赶紧将它收回去吧。”
    梁延却没有如他所愿将帕子收好,反而挑起眉,不容拒绝地将锦帕重新塞回沈惊鹤手中。
    “拿着。”
    他低声开口,气息正轻柔拂在他面上。
    沈惊鹤抬首便欲劝他将帕子拿回,可是一不小心撞进了梁延深沉的眸子里,却仿佛被其间的一潭深墨摄进了心魂,微张的双唇再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拿着。”梁延轻轻勾起唇角,语调愈发温柔,“你若觉得拿了我的东西过意不去,不妨也想想改日送我些什么来补偿。”
    是这个道理吗?
    沈惊鹤只觉得脑内有些晕晕乎乎,下意识觉得有哪处不太对劲,偏生一时又挑不出毛病。他皱了皱眉,觉得再纠缠下去也没法改变面前人的心意,只好撇撇嘴收回帕子作罢。
    萧萧风声摇送着疏朗斑竹的碎影,阳光洒下的碎金跃动在眼睫与发梢。沈惊鹤因这带着暖意的光亮偏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是一片宛若蕴着星芒的笑意。
    “梁延,我可是过得拮据得很,若你欲待我的回礼,恐怕还要空等上好长一番时候。”
    梁延回望过来的眼眸中满满倒映的皆是他的模样,良久,轻声低切开口。
    “无论多久,我等你。”
    ……
    袅袅生起的檀香盘桓氤氲在金铺屈曲的宫殿内,重重真珠水晶帘被宫人小心掀起,左右轻摇的玉珠下缓缓踏入一位妆容严整的华服女子。
    沈炎章端坐于御桌前,看着从层层珠帘间渐而清晰显露的玉容一时有些恍惚。方才德全来报皇后求见时,他的心中划过的除了惊诧,还有那一直淡淡萦绕不散的愧疚。
    卫毓云面色无波地低首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皇后不必如此多礼。”沈炎章亲自上前将她扶起,看着她虽然施了脂粉仍不掩苍白的面色,微微移开了视线,“这半年来你一直在长乐宫中安养身体,朕却是少有机会能去探望。”
    “臣妾知道陛下的心意就足够了。”卫毓云脸上不见怨色,只是低低一声轻叹,藏尽了所有未能言明的心绪。
    沈炎章闻言面色更添了一抹不自然,他命宫人多取些烧得正暖的手炉送入正殿。
    火光从五蝶捧寿的镂空雕盖上隐隐透出几分亮色,木炭燃烧的哔剥声敲碎了殿内的静寂。
    “今日风寒,皇后怎么想着到紫宸殿来了?”无言半晌,还是由沈炎章先开口。
    卫毓云应声抬起端庄秀美的面容,朱唇轻启,“臣妾今日过来,是想求陛下一件事。”
    她顿了顿,嘴中吐出的话语却让皇帝面色遽然一变。
    “臣妾想将六皇子寄在名下,挂养在长乐宫中。”
    “什么?”沈炎章眼底是不容错认的震惊与诧异,“这,皇后怎么会……”
    卫毓云早料得他有此反应,闻言只是从唇齿间轻轻溢出一声叹息,面容更是多了几分惆怅之色。她微垂下头,露出一截修长柔美的脖颈,“臣妾早先时候在宫中园子里头散心的时候,曾遥遥地望见了一眼六皇子的面容。”
    她目光悠悠地飘向远处,似是怀念起了什么似的浮起了一丝回忆的浅笑,“六皇子那模样,与其说是像熙儿,倒不如说更像当年臣妾初见时的陛下。”
    沈炎章一时默然,他与皇后可算是青梅竹马,更是从小便定下的亲事。在初时他还不受先帝倚重之时,也是卫家一力助他,更是设法将他从不少风波间保下。
    卫毓云却像是没瞧见皇帝骤然沉默下的面容,她别过头,以袖掩唇微咳了几声,声音中是一瞬间的黯然,“臣妾也已有月余未见陛下了,平日里拖着这副破败的病体,亦不敢轻易前来,只怕过了病气给陛下。”
    “若是能将六皇子挂养在宫中,也算是全了臣妾一个微小的心愿吧。”卫毓云无力地笑笑,眉间闪过一分自嘲,“臣妾亦听得宫中宫婢们常道六皇子最是个喜爱读书的性子,这份治学的勤勉认真,倒还当真是像极了熙儿以前。”
    提及已故的太子,卫毓云眼圈不由得一红。她连忙侧首用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不肯让人瞧见她一刹那的失态。
    沈炎章坐于原地半晌不能动弹,皇后轻轻吐出的每一句话都敲打在他的心上。他的神色几经挣扎变幻,想到沈惊鹤毫无凭恃的背景与那总是温润平和的模样,最终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那便……如皇后所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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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心发问:两位什么时候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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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雪吹墨、江沉晚吟时、27072858投掷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