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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鹤坐在卧房内翻看着手中的书册,阳光正好,暖洋洋的金芒洒在身上,倒教他生出几分慵懒之意。
他正寻思着要不要去小憩一会儿,身后的菱花窗却隐约传来了一二声动静。可当他疑惑地转过头去,却只见得窗户似乎被清风吹开了一线,再不见其他什么特别之处。
沈惊鹤起身走到窗前,想要将被吹开的窗户关好。然而他的指尖才刚刚碰到窗户边,一个玄衣身影却已经从外头迅疾地翻了进来,倒把他生生吓了一大跳,连退两步,差点没绊到桌脚跌一跤。
那玄衣身影见他似是站不稳,连忙一手伸来紧紧揽住他的腰间。沈惊鹤被他有力的手一带,这才勉强从摔倒的边缘站好。
再抬头一看,那个双眸含着笑意望着他的不速之客,不是梁延,又会是哪个?
“你是想要吓死我么?”沈惊鹤松了一口气,口中却是没好气地念了他一句,伸手想要撑住梁延的胸膛将他推开。
梁延却没有丝毫松开手的意思,他将长臂一收,沈惊鹤便与自己贴得更紧。他一手扶在沈惊鹤腰上,低了头细细看他眉眼,带笑的语调却是毫无愧疚之意。
“对不住。”
“得了,没见过道歉还这么无半分悔过之意的。”沈惊鹤白他一眼,看着完全洞开的窗户,自己却反倒先被气笑了,“我说梁将军,你这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还没跑够,如今倒是连正门都不走了,是想一效那梁上君子么?”
“我想偷的东西可不好带走,只全看六殿下肯不肯配合于我了。”梁延接嘴与他调笑一句,终于肯松了手,拉着他坐到椅子上,“我本仍是想同往常一般,敲了你府门正正经经走进来的。可是走到拐角的时候,却又想到我这几天来的次数似乎太多,你府上的门童看我的眼神仿佛都越来越奇怪了。我这才没有法子,只得另辟蹊径来一睹殿下的芳颜。”
沈惊鹤被他这不着调的话说得不自在极了,微微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神,“你整日里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这又能怪得了谁?谁叫你整日里没事都往我府中跑的?”
“六殿下如何又忍心责怪于我?”梁延望着他连声叹息,似是十分冤枉,“没办法,你不肯常来我的将军府中,便只有我辛苦一些,多来你这六皇子府中走动一二了。”
沈惊鹤平日里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一张嘴能将活人生生说死,死人生生气活。偏偏到了梁延面前,十分的功力却不知怎的只能发挥出四五分,大多时只能瞪大一双眼望去,气急地瞅了半天,却又根本无从开口。
心知这次又说不过梁延,他只能撇了嘴别过头,自顾生了一小会儿闷气。直到被梁延攥着袖子讨好地轻轻晃了晃,他才又忍不住勾起唇浅笑开。
“你来得可真不巧,我本还想着上榻歇息一会儿呢。”沈惊鹤眉眼弯弯看过去。
“困了?那你别管我,赶紧去睡一觉吧。”梁延忍不住拿手指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低声温柔开口,“我就坐在这儿守着你,等你什么时候醒了再说。”
沈惊鹤却是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坐上床榻,反而又凑近了些,捏着他的手指无聊地把玩着,“还不是都赖你!被你方才那么一闹,便是有多大的困意都不知飞到何处天外去了。”
梁延垂了眼任他捉弄着自己的手指,好笑道:“那你要我怎么赔?”
“便罚你……陪我说会儿话吧。”沈惊鹤戏谑地笑笑,冲着他神气地挑了挑下巴。
梁延失笑,伸手将他自后往前一揽,微微朝自己这头使力,便让沈惊鹤刚好能将头靠在自己的胸膛。
“你还是把我当了垫子,好好靠着休息会儿吧。”梁延低头看向沈惊鹤安顺倚在自己身前的模样,眼神柔软得似是能滴出水,心痒痒地一捏他的下颌,“等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我们便去那街上走走?这些时日你都在忙于处理政事,恐怕也憋坏了吧。”
沈惊鹤也自然地将浑身力气卸下,放松地靠在梁延身上,微微仰起头望着他说话,“这几日大皇子终于肯从他自己的府邸中出来,回到朝堂之上。只是我看他那头的行为举事,不知为何却总觉得古怪得很。我叫手下人多留心他那处的异动,只是如今还看不出什么究竟来。”
梁延有些心疼地将他搂得更紧,下颌搁在他的发旋之上,轻柔地摩挲着,“不要太累着自己……我看着你这几日却是又清瘦了。”
他边说着,一手又滑到沈惊鹤的腰间捏了捏,似是在掂量着他是否当真变得更瘦削了些。
梁延动作并不十分用力,然而隔着薄薄的一层单衣,指腹温热的触感却是毫无保留尽数传达了过去。沈惊鹤腰侧被他这么轻轻一碰,却是半面身子都麻软了一瞬。他整个人倏然一僵硬,很快又脸色微红地向旁侧飞快挪开了几分。
“你,你别乱碰。”沈惊鹤撇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还惊慌未定的眼神,小声嘟哝着抱怨,“痒……”
这一声似是讨饶又似是委屈,含糊的尾调被他尽数吞到喉咙里,落在梁延耳畔却是无端多了几分缱绻的韵味。
梁延的手一顿,看着他耳廓后飞起的薄薄一抹浅红,眸色骤然深了几许。
察觉到身后的肌肉一瞬间紧绷,沈惊鹤有些不安地抬起头,小声道:“要不……我还是坐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