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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一成曾经和他出主意,把那块巨石砸碎,就能取剑。但碍于吃相难看,丁海晏丢不起那个脸,就此作罢。
至今这把剑还在后山插着。
对此,丁海晏无言以对。
鹿时清继续道:“若师尊尚在,得知师兄如今的言行,必定会失望透顶。我驱逐师兄,也是为了师尊的颜面。”
裴戾附和:“不错,逸天君门下出了个吃里扒外的内奸叛徒,该惹来世间多少耻笑?”
丁海晏额上爆出青筋,也不知何来的勇气,竟一掌向顾星逢打去。
“星
星小心!”鹿时清知道,丁海晏伤不了顾星逢。但他还是本能地扑过去,在丁海晏接触顾星逢之前,先一掌挥向丁海晏。
掌风又快又准,虽然他没有使出几分力气,可丁海晏根骨曾经受损,哪里敌得过大乘期高手的一掌。
丁海晏登时飞出去,撞在门框上,口吐鲜血。
“师兄,对不住了。”鹿时清面露愧意,紧接着又补充道:“你可以打我一掌还回来,但你伤星星,绝对不行。”
顾星逢感到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那手心全是汗。他反手握住,轻声安慰:“我没事。”
姚一成难得地没凑上去搀扶。丁海晏挣扎起身,冷冷盯着鹿时清,眼神像是刀子,“青崖……你当真是不错!你为了师尊颜面?天大的笑话!二十多年前,你和裴怀虚作出那等丑事,早就丢尽了师尊的人!如今又和你的徒孙勾勾搭搭,倒反过来质问我?”
鹿时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却依然没有放开顾星逢的手。“师兄,我如今的确和星星合籍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惊不小。
姚一成更是目瞪口呆,看看裴戾,再看看鹿时清,“师叔,你不是和裴师兄……怎么又和恒明……”
丁海晏讥讽道:“抱璞,你还道他青崖是好人。且不说他雌伏于人,颜面尽失。仅这朝三暮四一条,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裴怀虚你还跟在他后面,甘愿绿云压顶?”
他本是为了抢白鹿时清,谁料竟说得裴戾一脸难堪。裴戾不敢去看鹿时清的表情,忙道:“还不是因为我当时听信你的话……我威胁师尊跟我合籍,就是为了丢他的脸,那全是假的,我和师尊有名无实,全不作数。”
这话说得格外艰难,裴戾知道,从此以后,他在鹿时清生平中,将彻彻底底的失去位置。人们再编排鹿时清的风花雪月,主角只有顾星逢,与他裴戾再无瓜葛。
姚一成恍然:“原来如此,那就不能算是朝三暮四了,师叔与恒明是从一而终的。”
裴戾忍痛点头。
鹿时清如释重负,却对裴戾没有谢意。因为,这本就是他应得的清白。
丁海晏却固执道:“我不信,若你青崖没有把柄,又怎会被裴怀虚威胁?还不是你自己不干净!”
“那是因为……”鹿时清急急说到一半,忽然犹豫起来。
丁海晏冷笑:“怎么,羞于启齿?”
鹿时清喃喃道:“红尘界生死存亡,我想,师尊会理解的。”
丁海晏拧眉:“你的丑事,又与师尊有什么相干?”
鹿时清望着他,缓缓道:“师尊没有飞升,而是四处云游了。后山那眼荣枯泉,是他留下的秘密……我日日坚守,不让任何人知道。而怀虚拿来要挟我的,也是这个。”
这件事,鹿时清只和顾星逢提起过。因而此刻说出去,除顾星逢之外,其他人都震惊无比。
姚一成嘴快,立马质疑:“不可能啊,修士飞升后,都会留下羽化之痕。逸天君若只是云游,他的羽化之痕从而来?更何况以逸天君的修为,飞升不是难事,又为何要撒这样的谎?”
鹿时清摇头:“原因不明,但这就是事实。”
丁海晏捂着胸口站直,死死盯着鹿时清:“你……为何要说出来?”
“因为荣枯泉的秘密不复存在,此间又没有别人。”鹿时清微微一叹,“且师兄执意相逼,我只能如实作答。”
“那也不行!”丁海晏竟是咆哮起来,“鹿时清,你不过是师尊在路旁捡来的!凭什么师尊如此待你!非但将掌门给你做,就连这些秘密也都留给你一人!”
顾星逢一旁审视,只见丁海晏脸上并无惊讶,全是愤怒,便冷静地指出:“你早已知道了逸天君没有飞升。”
丁海晏脸上一顿,“我……”
顾星逢徐徐道:“逸天君的羽化之痕一直由你保存,常松涛翻遍天镜峰内外,唯独没有提起此物。”
裴戾在一旁思索道:“常松涛是长生界的人,他肯定知道羽化之痕的真假。”
羽化之痕,是修士飞升前,留在红尘界的唯一凭证。修士肉身进入长生界,而衣物上沾染的烟尘污垢则留在红尘界,称为羽化之痕。修士清心寡欲,不沾俗世,羽化之痕也是浅淡一片,如浮尘一般。
后人以此为凭,留下作为念想。
丁海晏对逸天君忠心不二,自然要一早抢占。
鹿时清明白了:“常松涛就是拿这一点要挟你的,对不对师兄?”
姚一成立时看向丁海晏,“所以师尊为了顾全师祖逸天君的名声,不惜让沧海一境落入外人之手,就算弟子们有性命之忧,也都不在乎?珠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啊!”
丁海晏气得咳出一口血,怒道:“他们答应过我,不会害珠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