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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我不回房间,你是不是觉得丢脸,是啊,在你的地盘,我这么说你你肯定丢脸了,我就是要说,你这个暴君,你这个沙文主义,你是个法西斯,在你这里我就是没人权了,去哪里你都要管着,现在还瞒着我!”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灵柩都不知道好好的早上谁给他吃了炸弹,乃至如今六亲不认连给他插嘴的机会都不给。
    但是当下,灵柩又急又气,也只能把人一条手臂拦腰稳稳箍住,头朝前脚在后,整个人直挺挺地横在半空,像一条晒了月余的干硬咸鱼,不能翻身。这也禁不住小家伙开始在半空手舞足蹈起来,情绪已经亢奋到一个顶峰。灵柩勒住这摇头摆尾的小家伙,低头恶声恶气地警告:“别动,再动摔下来!”
    这下惹得梗薇也过来了,“王,先把小沈先生放下来,有话好好说,这样子小沈先生肯定不好受。”
    四人倒是了解棺材脸,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伤害沈默,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闹腾的两人后面,看全了这场年度最佳人鬼大戏,实在已经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沈默就是和他们再皮也没彪悍成这样,心里隐隐好像搞懂了什么……
    灵柩拿出手绢擦了擦青年额头的汗,心想这个傻小子,到底晓不晓得是自己丢脸丢大发了,虽然知道梗薇说的话没可能还是下了命令:“搬把椅子来。”
    本来想等对方发通邪火静下心来再沟通的,可看着小家伙哭号得如此之动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愤怒和伤心里,对方那声嘶力竭、满头大汗的惨状让他忍了又忍,实在是不忍心。
    “好好好,不回房间不回房间,去看就去看。”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灵柩已经抛弃了所有底线,直接把人往鬼仆搬来的大椅子一放,好声好气哄着:“怎么那么不高兴?就是因为我没告诉你**变异的事情?我这不是好声好气和你说了你还发火?不就是瞒着你**的事情嘛,我又没杀了他,不是大事,把它放出去外面还不天下打乱了?你实在好奇我带你去看也可以,先说好,看完午饭一定要吃我再带你去看。”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沈默坐在椅子上看着四面八方齐聚的人鬼,烦燥地一挥手:“不看了,我要回房间。”闹够了的某人,俨然一副我现在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看的样子。
    灵柩闹归他闹,但是事情当天不解决不行,发火归发火,人跑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也不行。挥退一众鬼,直接把人连人带椅子搬回了房间里。
    宫殿里的人鬼最近都习惯了,一开始还觉得这个人类崽子太过闹腾,看在对方救了鬼都龙脉的份上,大大小小的鬼众也都毫无怨言,现在闹着闹着见多了竟还从这份闹腾中窥出了几分莫名的趣味。呼朋引伴聚齐了一大票的鬼仆,还以为能等来个后续,没想到就这么没了影,当下也只能摆摆手,走的走隐的隐。
    这好玩的主人公,现在正坐在椅子上,脸颊通红,衣襟凌乱,哪里还有别人之前认为的娇滴滴的小白花的样子,现在别说是白兰花了,此刻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黑蝙蝠。
    就连灵柩王,被沈默又是哄又是拘又是被打的,也失了那副沉稳无上的模样,一头黑发被揪得凌乱,丝质的长袍因为材料特殊不太容易褶皱却也在手腕处被揪出了半截里衣的袖口。
    灵柩索性把外袍脱了扔到沙发上,先是走到矮桌上打开一盏橘红色的台灯,又去拉开窗帘,走到吧台上开始倒水。
    男人的面容就在这样的光晕里被勾勒出来,每一个棱角、凹陷,慢慢地明朗起来,是一种带有艺术效果的英挺,极像陈列的雕塑,美观而冷硬,却因为太过深刻而令人心惊。
    沈默也闹够了,开始低头沉默。
    简称装死。
    顾及小家伙的自尊心,男人不打算直接开口问,卷起袖子在吧台上一边倒饮料一边特意放柔了音调:“嚎了那么久该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慢慢喝。”留了那么多汗,总得补点水分回来。
    倒了水,灵柩在沈默边上坐下,只是笑望着他,一句话也不发。
    沈默咕噜噜灌了一杯,也回望过去,脸板得紧紧的:“看什么?”
    没心没肺就算了,好蛮横的小东西,灵柩王脸上波澜不兴,嘴角依旧是挂上了一层淡淡的笑:“看两眼你也要计较?你要说什么呢?”
    沈默突然恼了,站起来就走:“没什么。”
    灵柩拉了他一把,手臂紧紧环着他使他与自己贴在一起。沈默别着脑袋不看他,甩头摆尾地挣扎,却是挣不脱。灵柩在他耳朵边上说:“本来想再缓一缓的,慢慢来,先过个一个月,两年内把鬼都的事务交接好就跟你去现世,但是你这么急,我就是抛下鬼都不管不顾也要不干了……”
    沈默一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谁让你不要鬼都了,我只是自己呆不住了,你不要总监视我,鬼都的事情你还是要管的,不然以后万一真出大事了……”
    灵柩哄他:“乖啊,别动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沈默气哼哼地瞪着他:“我能有什么意思?!”
    灵柩安抚地拍他的背,怕他又过度激动:“你没有意思没有意思,不要那么大声。”
    沈默吸了一口气,勃然大怒:“好哇,你拿我玩呢!”
    灵柩冤枉死了:“我没有啊。”
    沈默恶狠狠地扭了一下:“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