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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仪夏在路边找了一辆停着的出租车,那司机看他坐到副驾驶上,还很好心地用一口然安味儿的普通话提醒他:“年轻银(人),拉猴(好)安全带。”
出租车里比外面暖一些,起码没有冷风吹。
等听说目的地是县外的文曲镇后,司机大哥立刻说:“那就出县了,车费猴(好)贵,要二百块。”
二百块的出租车费在大城市很常见了,但然安的物价本身就低,在这里花二百块打车算是天价。
真有心要去周边城镇的一般都会选择物美价廉的城乡大巴车坐,顶多三四十元。
只是那需要先到客运站买票,还要在车站里等时间,皮仪夏把原主的存款都带到身上,虽然说不上富翁,这点儿车费倒还没放在心上。
“好的。”他说。
司机大哥扫他一眼,见他一身外地人打扮,想着这应该是个不差钱的公子爷,可能是心血来潮到这里游山玩水的,没再废话,直接发动了车子。
然安县本身就比不得大城市,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也能看出这里房屋比较低矮,外观破旧,第一眼就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文曲镇比然安县还要小,出县城走了一段之后,道路就变得坑坑洼洼地不平起来,有些路段还很窄,路基高高突出来,让人莫名担心车子会不会翻出去。
“你们这些后生怎么想鸡(起)来我们这里?”路还远着,司机大哥没话找话地问,“这里要啥没啥。”
“就是图个清静。”皮仪夏笑笑说。他说的是真心话。
要啥没啥才好,这样他就能安心于写作了。不用每天应付那些堵上门的长-枪-短-炮,不用天天担忧看到那些专喜欢揭人伤疤来搏眼球炒作的媒体记者。
他这次走得利索,走得突然,又把所有该带的全带了出来。除非利用公安系统进行出行记录比对查找,不然包括皮丰在内,没人能找得到他。
他能想象得到,他这一走,媒体上会用多难听的话来形容他,什么“畏罪潜逃”一类。不过他才不在乎,判决书前段时间就下来了,该走的流程该认的错原主都已经完成,至少在法律层面,目前没什么需要他去做的了。
只要公-检-法不插手,其他的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几个小时后,文曲镇到了,司机大哥收了两百元,对着阳光看了看,见不是假钞,哼着小曲发动车子,干脆利落地走了。
皮仪夏站在这里向四周看了看。
文曲镇的名儿叫得好听,其实就是一个陈旧里带着些破落的小镇,地方小,房子低矮,偶尔能看到小楼,绝对没有超过三层的。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里因为人为参与度不高,因此山青水秀,景色非常不错,那些房屋点缀其间,反倒增添了几丝雅韵。
难怪前世原主和爱人年老后无意中发现了这里,就打算在这里终老。
就像当时张云起说的,这里确实是一个相当适合人创作的地方,人杰不杰不知道,地反正看着是很灵秀的。
当然,也只是打算而已。
皮仪夏看完接收到的资料后,打算离开那里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到文曲镇来。
他拎起身边的皮箱,朝沿着街道朝镇里走去。
这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家家户户都起来奔忙,有小孩子站在街边,好奇地看着这个早春时节还穿半袖的“怪人”,边看边将手指头伸进嘴里吮吸着。
皮仪夏四周看看,朝那个小孩子走过去。
小男孩眼中的好奇立刻转成了戒备。
看来这小镇子闭塞归闭塞,该有的安全教育还是挺到位的。
“小弟弟,叔叔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出租房子的?”皮仪夏和气地问。
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眼睛小嘴巴大,鼻尖通红,身上的衣服半旧不新,比他身上的厚实多了。
“这里。”小男孩听到他问,就回手指了下身后的院门。
这是一间普通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大一小两间房。大的那个门窗都开着,里面有人影晃动,小的则门窗紧闭。
皮仪夏上下左右看,看了半天没看到“旅馆”一类的字样。再细找找,他才在小房子的窗户上看到两张白纸,上面用打印机印出来的“出”“租”。
不怪他没注意,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他本想找个旅店长租,不过看到这院子,他又改了主意。
旅店里人来人往,安全和环境都是个问题。就算在大城市,也有不少人喜欢租住在农家的,毕竟这里相对来说比旅店要好不少。
“这是你家吗?”皮仪夏问。
小男孩没回答,偏头问他:“你是要租房子吗?”
“是啊。”
小男孩一转身,往院子里奔去,边跑边喊:“妈,妈,有银要租房子!”
大房子里很快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和小男孩长相有几分相似,小眼睛里透着精明的光。
看到皮仪夏,她不由愣了一下。
不为别的,皮仪夏的皮相实在是太出色了,往那里一站,玉树临风一样,就算不说不动,也给人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感觉,让人不敢轻忽。
网上那些人捧江山或者说皮丰时,说他多帅多帅,颜值多高多高,其实那都是沾了皮家基因的光。只以外表来看,皮家活着的人里,最拔尖的是原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