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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又是张德音。
第一次是打错, 第二次或许也是, 那这次又是什么?
他特意等了一会儿, 见对方并没有挂断的意思,还是接了起来。
“张先生?”他的声音里带着些不解。
张德音捏了捏鼻梁:“还在文曲镇那边?”
皮仪夏笑了笑:“是啊,毕竟这里风景好, 也清静, 适合写东西。”
“那倒是。”张德音说。
两人闲话了几句, 皮仪夏听出他话里的心不在焉,不由有些猜测。
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难不成是想跟他说造神计划的事?
最大的可能就是把他的名字拿下去。
其实这没什么。皮仪夏早就有心理准备,就算真收到这种通知,也不会多失落。再说初始那边只是出了个广告进行宣传,压根还没来得及宣告确定进计划里的都有谁。
劳动张德音亲自向他解释,这阵仗未免有点儿大了。
张德音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事实上,这个男人正在琢磨该怎么把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兰花上去。
大半年不联系,一联系就开口向人买花,这实在有些失礼。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皮仪夏就是网上那盆兰花的主人。
正想着,就听听筒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师父,四号出花苞了!”
“真的?”皮仪夏的声音里带了些波动,“我去看看!”
一阵悉悉簌簌过后,皮仪夏再次出了声:“那个,张先生,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如果您……”
张德音早在听到前几个字时就明白他是要挂断电话了,急促加快的心跳让他的话脱口而出:“你是在种兰花吗?”
那边沉静了一下,就在男人反思自己说得是不是太突然时,才又听到了声音。
“种……这倒说不上,只是这边水土不错,挺适合花草生长的,我一直都对这方面有兴趣,难得来一次,索性就依着爱好……”
“那,”张德音深吸了一口气,打断对方的话,“我想问一下,国兰网上那个正在拍卖的兰花,主人是你吗?花瓣透明的那个。”
原本每盆挂到国兰网上的花卉都有自己的名字,有的是品种名,有的是主人起的别名。可这盆兰花的名字就两字:一号。
这算什么名字?
张德音思来想去,还是用“花瓣透明的那个”代替了一号。
反正迄今为止,有那种特殊花色的兰花,只有这么一盆。
皮仪夏顿了顿。
他以为这个男人是为了“造神计划”来的,没想到却是相中了那盆一号。
也是。
造神计划不过是初始网站的若干提案之一,对他们这些写手来说是大事,对张德音来说却其实不算什么。
这么一想,为兰花而来更切合实际些。
只是没想到张德音能量这么大,明明他已经隐匿了自己的一切资料,在国兰网的鉴定专家过来时还专门让顾琴出的面,却仍然被对方找到了联系方式。
不过,皮仪夏倒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毕竟,他把一号放出去,就是为了赚钱。
国兰网的拍卖价格他看了,迄今为止的两千万看着不少,他却知道,这远远没到一号的真正价值。
不是外界人不识货,而是那些人在特意压价。
毕竟,在国兰网上隐藏资料就意味着是新人,新人就有被打压的可能。
出名的花草培植者每卖出一盆兰花,都会在旁边标记上自己的姓名,有的甚至会不嫌麻烦地写上大量给自己贴金的话。
皮仪夏现在不缺钱用,不过照国兰网这个架势下去,到拍卖期结束,一号的出手价格说不定连预期的一半都到不了。
这可是兰花史上从来没出现过的最新品种,而且所用的诱变剂和培植手法都是他独有的,除非他再次出手,否则这世上不可能出现第二盆。
真要那样的话,他也只能把一号再拿回来,让这次拍卖流拍。
就算为此白付一笔费用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师父?”顾琴还等着师父吩咐呢,见他停下来,不由疑惑地问了一声。
皮仪夏朝她摆了摆手,示意等下再说,就缓步出了花房。
“张先生,一号确实是我的花。您提起它,不会是对它也有意向吧?如果真是这样,您直接去国兰网上出价就可以了。”他似笑非笑地说。
“是这样……”张德音听他亲口承认,心里有了底儿,把事情来由细细解释了一下。
“您打算拍下一号送给张老爷子?”皮仪夏挑了下眉毛。
“是的。我父亲那个人,一直喜欢花花草草,尤以兰花为最。虽然我能去国兰网竞拍,但拍卖期还没结束,我没法等到那个时候。”
“那……张先生打算出什么价位呢?”皮仪夏想了想,慢慢回答,“您要知道,放到国兰网上的拍卖品,在拍卖期间突然撤下来的话,是要付好大一笔违约金的。”
“违约金我来付!”张德音听出有门儿,立刻回答,“另外,这盆兰花我出一个亿。”
饶是皮仪夏经历过那么多个任务世界,珍奇珠宝不知道见过多少,仍然被男人的话震得短暂地失了音。
一个亿?
这张德音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吗?
当然,皮仪夏可不认为他的一号不值这一个亿。别的不说,就他培养的那些药剂以及所使用的异变手法一类,都远超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那可不是用金钱就能衡量出其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