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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音的性子本来是那种先把所有事情安排好, 一步步按照计划走, 循序渐进的,结果就因为皮仪夏这样,他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连续几次表白,又以比较强势的方式参与进对方的生活。
发现自己对皮仪夏有感觉又发现对方有死志时,张德音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成为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让他至少明白,这世上还有人站在他这一边,相信他,深爱他。
对一个被全网黑的冤屈者来说,信任弥足珍贵。
对一个被相依为命的亲人背叛的人来说,毫无保留的爱是他最需要的。
而付出这两样,是喜欢上对方的张德音的本能。
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或者别有用心。
“那么,他接受你了?”朱明月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过会得到第二种答案。
毕竟看张德音为皮仪夏跑前跑后地,如果还没得到手,谁会一下子付出这么多?就不怕鸡飞蛋打吗?
“还在努力。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说到这里,张德音笑了笑,“反正,他只能是我的。”
朱明月挑眉看了老友一眼。
两人相交这么多年,公私方面都有合作,朱明月从没想到老友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以前用出那些雷厉风行、风云诡谲手段的人,竟然会“傻”到这个地步。当然,说他是强大的自信倒也说得通。
张德音说那些话当然不是白说,他是真做好了这些准备。
大约一个月之后,顾琴的花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云泽。
张云泽的手下连续请了几个黑客,攻破了国兰网的数据库,将花房地址交给了他。
第一次得到这个地址时,张云泽选择不信。毕竟一个在他眼中又穷又小的破镇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顶尖的花农存在?
但接下来的调查结果打了他的脸,最终他不得不信,或许真是他孤陋寡闻,漏掉了什么。
等终于查出花房的位置以及花房主人是一个叫顾琴的中年寡妇后,张云泽再次来了文曲镇。
不过他没亲自现身,而是让手下的助理过来处理。
助理带着人到这边时,正巧碰到皮仪夏领着顾琴在给其中的几株分盆。因为需要特别精细的手法,皮仪夏亲自上阵,身上穿着半旧的衣服,外面还罩着防水防土的罩子,沾满花泥的手上拿着分枝剪以及小铲子。
助理看到他这样,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了顾琴请过来的小帮工,压根就没看在眼里。
顾琴看到这几个陌生人不经过同意抬脚就往花房里走,赶紧出来堵到门口,不高兴地问:“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私人院子不能随便进么?”
助理用眼角扫了顾琴一眼,不屑地吐了口气。
不过是个小破镇子的老娘们,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整个身子干瘪得都没二两肉。要不是有老板吩咐,请他他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没想到这娘们儿什么都没有,架子还不小,口口声声说着什么“私人院子”。
“你是这儿的主人?叫顾琴是吗?”为防止弄错,助理特意问了一声。
顾琴点点头,并没让开身子,眉头皱得紧紧地:“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就去前面说吧,这里不能进!”
看那助理要翻上天的鼻孔,顾琴估摸着可能是哪个买家,毕竟她前段时间刚把两盆自己用来练手结果变异失败的植物放到了论坛上。
虽说变异失败,却仍然是少见的漂亮,放在一般人眼里,是求之不得的。奈何师父对这些植株要求太高,他的一句“失败”,连反驳都不许有。
顾琴自拜皮仪夏当师父后,一直受他指导,只在最近才自己学着独-立给植物做诱变处理。因为皮仪夏说她理论知识已经差不多了,差的就是经验。经验这东西,学不来,自己得到的才做数。
有师父这句话,顾琴上手的机会多了,可处理失败后的花草数量也有所增加。
那些花花草草基本都被她几百几千地在网上卖掉了。
她看得很开。师父这方面是宗师,基本没谁比得上,她这个半路出家的更不用提。
像师父那样一盆花卖到上亿,她是不奢望的,只要标价成百上千时还有人抢着要,她就满足了。
如果被皮仪夏知道她的“雄心”,怕是要恨铁不成钢。好歹除了那些异变剂诱导剂配方之外的所有知识都被他不藏私地传授给了顾琴,结果这个女人只想卖几百块钱一盆!
不过,也不能完全怪顾琴。毕竟,到现在为止,所有卖出高价的花都是皮仪夏亲手培育出来的。要是哪天顾琴侍弄的花也卖到百万以上,相信她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助理看到顾琴不让开身子,心里的不悦和不屑更加浓重。
只是他还记着老板的吩咐,在生意做成之前总不能表现太过:“不是说你卖花吗?我来看看你的花,看能不能入我们老板的眼。”
顾琴的眉头松开了。果然是来买花的,看来就是在论坛上和她搭讪的那些买家,只不知道是哪一个。
“花的图片都在前院,你们和我过来看看吧。要是有看中的,我再把实物搬出来,让你们验验。”顾琴说。
助理不耐烦起来:“这里不就是种花的吗?你让我们看看实物,真要看得过去,我说不得要多买几盆。破花而已,你还担心谁偷了你的不成?宝贝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