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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了口气,她继续说:“我套了那女生的话,知道了一点杜旗的习惯,便开始跟踪杜旗,不到一个月,我就碰到了杜旗犯案。他胆子真的很大,居然敢直接在一所大学的录音棚......”说到这里,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程述,“我...我拍了几张照片,本来想走,等事后再和杜旗联系,可是你出现,撞破了杜旗的事,我怕你喊来别人...把事情闹大了就没价值了...就用拖把从背后把你打晕了.....”
    程述握着椅子的把手,一点点收紧。
    他死都不会忘记,那天他回到录音棚,听到原筱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他刚冲进去,就看到杜旗正在扯原筱的裙子,可是他什么都来不及做,后脑一阵钝痛,他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就像一棵无法动弹的树木被一根阴沟里爬出沾满苔藓的恶心藤蔓缠绕,他正被......
    因为最初被敲晕,没有反抗之力的程述反而受伤不深,而始终清醒且抵死反抗的原筱却惨不忍睹。
    啪嚓!原屹一掌打在玻璃窗上,正面窗户被打碎,甚至有细小的玻璃渣附在他伤口上。
    贾瑜被震了一下,尖声说:“不是我!我打晕了他就走了!我...我不知道他这个变态,居然会连你这个男人都......”
    还没等原屹做什么,程述先走上前,像阎王索命一样,掐着贾瑜的脖子,把她拉到那个原屹打出来的窗洞,半个身体都被推了出去,后腰压在玻璃碎片上,登时出血。
    贾瑜顿时疼得尖叫,但是更恐怖的是死亡的威胁:“不要——救命——你这是杀人,这是犯法的——”
    “你也知道杀人犯法吗?!”程述的手掐得很紧,青筋爆出,“你手里的人命,不会比杜旗少,他杀人有形,你杀人无形!你那么喜欢和杜旗同流合污,我送你去见他,你继续和他合作不好吗?”
    眼泪几乎是横着流下去的,贾瑜被窗外的风吹得脑壳发疼,整个人像反向曲张的弓,脚尖都够不着地:“咳咳...咳咳咳!救......我不是......对不...”
    再度用力掐了一把,程述不想听到贾瑜的道歉,那歉意,他并不接受。
    想到这里,程述的眼睛更红了,像是刚吸完人血一般。痛苦且惊惧的贾瑜抓了抓程述的手腕:“放过......我...有...原筱...的手...手机...”
    可是程述好像魔怔了,几乎听不见什么话,差一点就要把贾瑜的脖子拧断了。
    杀了她好吗?杀了她解气吧。
    只要他再用点力气,或者再推一把,贾瑜就会立刻登天。
    “程小述!”原屹在千钧一发之际把程述拦腰抱了回来,贾瑜也顺势跌回地上,摸着脖子咳嗽,脸涨成了猪肝色。
    程述虽然窝在原屹的怀里,但双手还维持着那伸出的动作,僵持在半空,整个人还没回神。
    原屹的手盖住了程述的眼睛,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你想要她的命,也不要自己动手...”
    慢慢地,程述的身体软了下来,彻底往后一瘫,好像被抽走了骨头,全靠原屹撑着。
    原屹一面扶着程述,一面冷眼看贾瑜:“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你还敢说自己无辜吗?”
    贾瑜整个人贴在墙上,摇头:“不是......咳咳...她...是争斗中手机掉出来了...我被拖把棍上的倒刺扎破手,血滴到手机上......咳咳!我当时只想着不能留下自己的证据,要捡回去清理,就...留着了...”
    “手机呢?”
    “咳咳咳......房...房间床头柜里...”
    先是把程述扶到凳子上坐下,原屹很快就进房间找到了手机。熟悉的手机拿在手上的瞬间,原屹的心猛然一暖,同时也是一痛。
    到了此刻为止,今天来此的一切目的都算是告休了。
    还意外得到了原筱的遗物,算是个好结果,可是程述却像打了场败仗一样,由内而发地疲惫。
    他站起来,阴影笼罩着贾瑜,贾瑜惶惶不安地抬头,程述像是法官宣判罪人一样对她说:“我看过了你所有的报道。早年间出现的时候,你还是一副社会公知良心的正能量,如今渐渐变得三观扭曲,恶意中伤,言语狡猾而猥琐。你作为这个执笔人,更是变得面目可憎。”
    “如果敏感的话题你不敢去说,可以选择闭嘴,但不要信口雌黄。我可以接受你作为媒体人的懦弱,但不能接受你身为传播者的歹毒!”
    “从我走出这扇门开始,我不会再对你做任何报复。因为,你自己的前科会源源不断地报复你,我愿你坚强且能忍,慢慢去熬,千万别轻易放弃你这被嫌弃的余生。”
    程述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铿锵有力。
    宛如被判了死刑,贾瑜先是死死抿着嘴,嘴角下挂,脖子上线条绷得很紧,直到程述和原屹都走出去了,才嚎啕大哭起来。
    当程述迈出小区,迎面一阵倒春寒意,他的背慢慢弯下去,直到蹲在地上,原屹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紧张地凑上去看,程述盯着自己的手,却是在笑,苦涩地笑。
    第四十章 醉酒
    “程小述......”原屹轻轻地,生怕惊到他脆弱的神经。
    程述双手握拳,目光没有焦点地望向远处:“我又杀人了...”
    “没有。你没有。”
    “我刚才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要杀了她。和杀杜旗那会儿不一样,我就像掐着一只蚂蚁一样肆无忌惮。或许是因为我潜意识里知道,现在的她不是我的对手,即便她死了,有你去粉饰太平,我甚至能越过法律的制裁。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