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er垂着头看了眼把手，吸了口气又握了握拳头，仿佛是一个为自己加油打劲的小学生一样，准备好才下定决心推开了门。
    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却毫无波澜，他的变种能力已经为他探测到房间内有一男一女严肃而紧张的端坐着。
    在基地中Maria也学乖了，不知道动用了怎样的手段构建出了能够限制Oliver能力的屏障来，Oliver隐隐约约预感到这是心灵宝石的力量。
    但那只是一种极大范围屏障，Oliver的能力无法穿过它进入另一个区域，但在本区域内却可以畅通无阻的使用。
    而这足够宽广的范围能够给Oliver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他握住门把手迅速的推门踏入，背对着两名谈话员低头看着门缝关好了门。
    “两位好。”Oliver试着用这幅他不熟悉的嗓音说道。感谢Maria重组的团队中大部分人说的还是英语，而布莱特博士恰好是个美国人，只不过一直生长在西海岸，需要Oliver稍微处理一下口音问题。
    “你好，布莱特博士，我是普拉提，这位是克林顿先生。我们今天请你来是想向您了解一下，在索科维亚斯特拉克基地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收到确切消息，复仇者联盟袭击了那里。而我们也已了解到，您所在的队伍中，除了您一个人之外，无人生还。”
    Oliver在心里顿了顿，有不少雇佣兵活了下来。
    啧，他怎么忘了那些雇佣兵对于九头蛇来说不过是无用的棋子罢了，用完就杀，对这个组织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当然是无人生还。
    “您遇到了什么。”
    “嗯？”Oliver想要抓一抓布莱特博士的倒背头，伸手却发现自己只挠到了一片头皮。“在复仇者攻击之前，我滚到了一边的草丛里，他们就没有发现我，但是，我的枪也在这个过程中掉了出去，没有攻击力，我只能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从索科维亚逃出来，买了一张机票飞回意大利。”
    Bucky说九头蛇的定位装置安装的位置各不相同，对于他们这样的武器来说，更多的是安装在血肉之中，而对于研究员来说，如果不是最为重要的那一类研究员，放在武器里或是衣服上相对来说更加常见。
    普拉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反射过来的冷光让Oliver眯了眯眼睛，忍不住抬头看向普拉提。冷光同样也盖住了普拉提的双眼中的情绪。这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布莱特在逃跑过程中所发生的事情，Oliver早就打好了草稿，轻松自如的应付了过去。
    “谢谢您的配合，”最后，普拉提和克林特各自上前，朝着他敬了一个九头蛇的礼，“九头蛇万岁！”
    Oliver跟着他们的动作，行了一个同样的礼，“九头蛇万岁！”
    两人率先起身离去，Oliver坐在背对着门的靠椅上，偏过身去看他们毫无交流的走了出去，他猜自己已经通过这一步测评。
    但是，Oliver将自己手心的汗在裤子上擦了擦，他可一点都不喜欢这具用臃肿的布莱特的身躯。且不论战斗力，就连心理素质都够差的。
    等到两个谈话员脚步声都消失在走廊尽头之后，Oliver才慢悠悠的起身走向仍然站立在门口的士兵。
    “送我回实验室吧。我又忘了路怎么走。”
    士兵没有任何推脱或是质问，只是这一次走在Oliver的右前方，并问了一句“您在哪里吃晚餐？”
    “拿到我的实验室来，”Oliver想了想，又改成了“以后都拿到实验室来，放在门口，不要打断我的实验，我自己会来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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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他了？”Maria坐在办公桌后，用剪刀专心地裁剪着一张纸。
    “是的，长官。但他看起来和布莱特没有任何区别，会不会找错人了？”
    “布莱特已经安排死亡了。你们对他敬礼了吗？”
    “是的。”
    “他看起来怎么样？”
    “他……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忠诚、坚定和热血。”
    Maria的剪刀停住了，被剪断大半截后摇摇欲坠的纸片被风吹得不停翻转。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普拉提离开之后，Maria剪下了最后一刀。
    忠诚、坚定和热血。
    都是假的。Maria深知Oliver的伪装能力和他的心性，这仅仅是应以掩盖他对九头蛇的厌恶。Maria用指腹慢慢地将照片的边缘打磨平整，等计划完成，只要Oliver想，她很愿意把手下的这一支势力换一个名字再换一个宗旨。
    九头蛇的理想？
    关她娘的屁事。
    Maria将桌面上堆满的纸屑扫开，将一本用了五分之四的笔记本摊开道一页空白，把照片仔细地贴上去。
    照片上的Oliver正在一片夜色中略斜过头去看路旁冬青的红果子，与他无关的人、事、物全部被剪下扫进了垃圾桶。
    第182章 资料
    Oliver在布莱特的实验室门前, 扫描虹膜并刷过身份卡之后, 实验室泛着金属光泽的门缓缓向两侧开启。
    他大致翻过布莱特之前遗落在卧室里的几份文件，了解到布莱特在实验室有几个助手？不过，当Oliver走进实验室时大部分人都不在, 只有一个一个架着玻璃瓶底那么厚的黑框眼镜的男性坐在实验台前。
    他面前的实验台上没有摆放仪器，而是铺开了各种各样的记录资料。男人的双手捏着他面前那份资料的纸边缘。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时, 抬头看了布莱特一眼, 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似乎在努力认真地让自己看起来是在读资料, 可实际上心神不宁, 眼神乱飘。
    Oliver瞥了他一眼, 看清了他胸口上挂着的身份吊牌，霍兰德。
    Oliver用余光关注着霍兰德的举动, 自己却没有走向他，而是朝着靠在另一方角落的资料架上走去。
    资料架上的所有文件全部用牛皮纸盒分类装好, 盒脊上大多标着英文, 也有一部分是意大利语或是德语。
    Oliver的手指一排一排的划过资料盒的标签，跳过了那些他不懂的语言，大致, 了解了这些资料的内容——纸张记录的实验数据、资料芯片、试验录像, 实验人者的身份资料，最下面一层胡乱堆着被否定的实验猜想文件。
    Oliver重新将目光投向装着实验人员身份资料的牛皮盒子上, 但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却让他伸出的手转了个方向, 拿下了另一个文件夹, 然后转过身去，恰好看见霍兰德闪避的眼神和向另一侧迈出的脚，霍兰德本来想要走向布莱特。
    Oliver将文件夹抓在手里，用不耐烦的语气朝着他说道：“有什么事情直说，不要在那磨蹭。”
    “嗯，”霍兰德尴尬地转过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布莱特博士，又迅速低下头去。
    Oliver意识到布莱特在面对他的助手时威严的过头了，像是个脾气火爆□□□□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