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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锡也没有想别的,下意识冲了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这么多人,又是对方的地盘,周锡替夏北光赔了很久的罪,小头头还是不依不饶的。
    周锡说:“他不懂事,您要有什么,直接找我就是了。”
    那小头头就笑了,眼角还有一道刀疤,示意旁边的人递过来一盒烟,抽了一根出来,非要叫夏北光抽了。
    夏北光从前没试过这种东西,周锡自然也不愿意叫他染上这东西,就主动伸手接过来,点燃了塞进嘴里。
    对方见周锡接了,有点儿诧异,过了一会儿才露出点笑来:“你还挺上道。”
    之后也没再纠缠了,领着其他人走了。
    周锡再怎么样厉害,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根本料不到人心龌龊。
    后来几个礼拜间还连着遇上几次小头头,次次互相递了烟。
    周锡也未曾多想。
    不知道对方的烟里是被加了东西的。
    那玩意,一旦沾染上了,成了瘾,便再也戒不掉了。
    周锡迅速地消瘦下去,终日沉迷于致幻剂带来绮丽梦境与精神巅峰。
    他活在五光十色的梦境里。
    肉体在灰尘与阴暗里一点点消亡。
    偶尔他会清醒,便格外憎恶自己,甚至因为痛苦太深刻太绵长而禁不住牵怒于其他人。
    周锡需要钱,然而被过分消耗的身体早已被大多数工作所摒弃,可在苍白虚弥的现实里太过痛苦,为了寻求那一点精神上的慰藉他不惜一切代价,去做尽各种龌龊又卑鄙的事情。
    清醒时愈发厌恶自己,便想逃避。
    为了挣得那点逃避的时间和可以喘息的空间,又付出更加沉重高昂的代价。
    他的世界叫药品与针剂分化为两半,一半是枯瘦昏暗的现实,滴答滴答往下坠着污水,他就是活在下水道里一只皮毛肮脏的老鼠,惶惶不可终日。一半是五光十色的幻境,甜腻的粉色与糖果绿交织成一颗怪异的桃子,烂熟了,于是便上去汲取那甜蜜的汁水。
    它是飘然欲仙的快感,让人禁不住沉溺于此,无法抽离。
    在不能解脱的死循环里,他看着自己从内里开始腐朽,吐出来的都是污浊的黑气。
    实在没钱的时候,周锡会去找夏北光要钱,对方鲜少反驳他,他也收得理直气壮,抱着一种近乎于嘲弄的心态想着,左右不过是出卖色相的活儿,实在不行大腿一张钱不就来了吗?
    这想法太过阴暗,又太过于恶毒。
    以至于清醒过来的周锡也会觉得齿冷,感到瑟瑟发抖。
    这不像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像他。
    他甚至自欺欺人地将从前所有的照片都丢进了垃圾桶里,佯装那个高中时代的夏北光与周锡根本就从未出现。
    他清醒时痛苦,于是只能活在虚假的欢愉里。
    当意识到一切已经无法回头,在低头去看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已跟其他人毫无区别,汲取着夏北光的血液生长,依附着他,直到将他所有养分都摄取干净。
    双手都是鲜血淋漓的了。
    于是风一吹,连对方的一捧枯骨都搂不到。
    因为他早已灰飞烟灭了。
    第105章 面具
    陈一第二天腰酸背痛的,真是被人当肉骨头从上到下啃了一遍。
    他睡到中午才起床,下意识一扫旁边的被褥,却摸到一具温热的躯体。
    陈一还没反应过来呢,叫人抓着手扯过去亲了亲额头:“早安。”
    他叫姜兴搂着,挣了几下,倒没挣开,反而又被摁着占了便宜,原本穿上去的浴袍又散开来,露出一身鲜艳的草莓和伤痕。
    姜兴又拢住他的后脑勺,低头去舔陈一脖子上的牙印。
    那牙印原本就是昨夜才咬的,被温热的舌尖一扫,又麻又痒。
    陈一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了,干脆任他去舔那些身上的吻痕。
    姜兴又舔又咬,弄得陈一脖子上都湿漉漉的。
    陈一掐掐姜兴的脸,哼笑一声:“小狗似的。”
    两个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起床。
    吃饭的时候,陈一还恹恹的,有点儿打不起精神。
    底下的佣人眼尖得很,一下子就看见了对方脖子上那些吻痕和牙印,不过当事人也毫无遮掩一二的意思。
    那些痕迹打眼得紧,一直蔓延没入到衣领深处,陈一倒不是没有注意底下有许多人在悄悄看他,只是他无所谓,全当做不知道。
    姜兴脸色倒比从前要好一些,眉眼低垂着,他也没换衣服,穿着昨夜的黑色浴袍直接下来了。
    袖子撩起一些,小臂上都是些指甲抓挠出来的痕迹,鲜红的。
    偏生还敞亮地露出来。
    陈一看了几眼,他脸皮厚,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对面这人浴袍遮盖得严严实实,若是脱了,后背上的痕迹才更吓人。
    他咬着筷子,仔细打量,姜兴不说话或者不笑时看起来是有些冷淡的,甚至是有些不好接近,陈一忽然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抬起脚尖轻轻去蹭对方的小腿。
    姜兴头也不抬一下。
    于是陈一胆子更大了一些,左右叫那长餐布遮着,没人能看见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刚打算再次效仿,小腿就叫人捉住了,不紧不慢地顺着肌肤摩挲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