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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给他指了一个方向,是一栋高耸入云的跳楼机:“就在那个恐龙园区附近,他好像挺急的,都快要哭了,我本来想跟他说说话,没想到那孩子又走了。”
    陈一开始仔细地回想,由于游乐场建得非常大,所以女人的描述并不算很清晰:“能把更加具体地址告诉我吗?”
    女人一时半会也难以描述清楚,半晌,叹了口气:“算了,我带你去吧,我说不清楚。”
    这个孕妇肚子挺得不小,走了不一会儿额上就汗津津的了,脸色也苍白起来,她似乎感冒了,时不时还有点咳嗽。陈一见她走路十分艰难的样子,就上前扶住了她的腰,让她更加得力一些。
    孕妇扶住了陈一的肩胛,侧过头对他很温柔地笑了笑:“谢谢,如果我老公也像你这么细心就好了。”
    陈一闻到她身上有股香水味。
    不算浓烈,若隐若现的。
    “您怎么一个人在游乐场里,孩子爸爸呢?”
    “我跟他吵架了。”
    妇人说起这个,脸色黯淡下来。
    “本来今天是我过生日的,他说好了要陪我去游乐园,结果又借口说要加班,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
    陈一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对方压了大半重量在他身上,故而陈一也走得不轻松。
    在这日头正烈的天气里,他不一会儿就出了些热汗。
    妇人就掏出帕子擦了擦他的额头,将那些汗水都拭去了:“是不是很重,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会儿?”
    那女人的帕子上也有那股淡淡的香味,想来是因为贴身放着,所以也浸透了那股味道。
    陈一只想快点到那个女人说的地方,听了她的话便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想快点找到我弟弟。”
    “好像快闭园了呢。”女人打量了一下四周:“人都不见了。”
    “是啊。”
    陈一愈走出得汗就愈多,眼前也开始渐渐发黑。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对方又伸手过来,轻轻擦去他额上的汗水。
    陈一站直了身子,想竭力保持清醒,在女人伸手过来时闻到那股香味,才倏然反应过来:“你在香水里掺了药。”
    他渐渐因为脱力倒在了地上,视线愈发昏沉,耳畔轰鸣作响,脑子里最后的一个画面就是那女人步履轻盈地向自己走了过来,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12章 伤痕
    陈一已经不大记得这是第几天了,第十天?第十五天?又亦或是第一个月?
    自己已经小狗似的被用锁链关在这个房间里很长时间了。
    房间里是很简单的配置,雪白的地毯,足以容纳四五个人的大床,庸俗的等身镜,以及一个厕所。
    每天都会有人给陈一来送饭,陈一之前吃过几次,发觉那饭里下了会让人软弱无力的药之后就扣着喉咙都吐了出来。
    他不吃饭,对方也不强求,只在他饿晕之后给陈一吊了瓶葡萄糖。
    之后的那些饭菜里都继续下了药,陈一不得不吃,两害相权取其轻,至少软弱无力比软弱无力地吊葡萄糖的滋味要好一些。
    房间里有扇被钉死的窗户,陈一从缝隙里目测了一下高度,即便没有被木板封住了,自己跳下去也是自寻死路。
    先前陈一试过逃跑,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快跑到公路上的时候叫人对拿麻醉枪打中了,然后拖了回来。
    被拖回来的过程并不愉快,陈一甚至都没来及回头看一眼开枪的是谁,就叫人蒙住了眼睛十分粗暴地丢到了车上。
    车上还有一股子栀子花的香气,那个绑架自己的神经病总是独爱这款香水,陈一在车上被颠的头晕眼花。
    简直是拿自己当牲口。
    陈一这样想。
    做错事了就要被惩罚,对方将原本的麻绳改成了黑色的锁链,很沉,系在脚踝上,另一端牵在床头,陈一曾在心里嘲笑过神经病庸俗的审美。
    有时候锁链会将脚腕磨破,流出血来。
    神经病看见了,就往锁链上缠了一层纱。
    笼中鸟,笼中雀。
    从前都是他锁别人,生平第一次叫人像养小情人一样锁在房间里。
    陈一没有见过绑架他的人是什么模样,因为对方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戴面具,那个令人讨厌的,红黑色京剧面具。
    即便是不戴了,也是在先给自己蒙上眼罩,然后捆得严严实实的,直至确定他被吊着,的的确确动弹不得的情况下。
    陈一的耳朵上有一个银色的耳钉,是上一次逃跑之后对方给他戴上的,直接摁进了皮肉里,疼得青年额上一片冷汗津津。
    他能闻到一点鲜血的味道,混合着对方身上的栀子花香,让他目眩神晕。
    夏北光的身体格外吃不得疼,跟主人一点都不一样,娇气得很,平常人经受的一两分痛楚在他这里能硬生生被放大到十分。
    陈一那时叫锁链捆得死紧,动弹不得,眼前又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那人伸出舌头,轻轻将他耳垂上溢出来的鲜血都给舔舐了,还用齿尖咬着厮磨了一番。
    那温热的吐息落在青年的脖颈上,叫他忍不住偏过头去。
    陈一有种被毒蛇缠住求欢的错觉,他眉头微微蹙起,因为疼痛脸色有些苍白,这让他看起来很脆弱,轻易就能捏碎了似的。
    对方格外地喜欢他这副软弱无力的样子,更喜欢将他拢在怀里,百般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