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精神力翅膀倒是能用，但夜溪发现此地消耗神识加倍，索性适应黑暗后只把精神力收缩在一定范围内预防危险而已。
    寻路什么的，又没有地图没有目的地的，怎么走不是走啊。
    但之前听到的隐约低吼声，却是消失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
    唯一的路引消失，夜溪只得无头乱撞，这三天多的时间里，也不知有没有绕圈子。
    突然，夜溪一顿，保持着左脚前右脚后的迈步动作，身体前后晃了好几次。
    “空间屏障？”
    “感觉到了？”
    “我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并不微弱，但不可能一步的距离突然消失突然出现，除非是——空间屏障。”
    对此，三小只只能说：“恭喜你，能通过别的线索成功找到了空间屏障。”
    我们能说什么，别人都是看不到闻不到能碰到，偏偏她自由穿行还得靠别的来感觉，说出去呕死多少人啊。
    右脚抬起跨出，见到光明。
    幽幽暗暗蓝光闪烁，夜溪跨进了水里，很普通的水，不浑浊不恶臭也没有生物，血的气味是从水深处传来的。夜溪只是一想便沉入水里，尽管没穿鲛纱的衣服，但水仍旧沾不得她的身。
    王子燎的鳞片还在。
    水底幽幽，不知其多深，夜溪不停下潜，一路上连一片水草都没有，更遑论别的活物。
    渐渐水底看见不一样的光明，是一处孤零零的圆顶宫殿，并不大，只有单独一座。
    铸成宫殿的石头特别的白，一丝杂色也没有，但在水底透着一股孤寂悲伤的感觉。
    夜溪：“这座房子有故事。”
    并未受到机关阻拦术法攻击，夜溪推门而入，空荡荡的大殿里，墙壁皆是光秃秃，看不出什么痕迹来，光从中间发出，似乎是个大坑。
    夜溪走过去，睁大了眼。
    这是一…座钟？
    只见地面下陷两米左右，平坦的底部有一个圆圆的池子，直径大约三十米，圆心钉着一个男人，一把巨剑从那男人胸口正中插过，只露剑柄，将男人深深钉在地上，闭着眼。
    人首，人身，蛇尾。
    三条尾巴。
    长短不一。
    夜溪看着那三条绷得格外笔直的尾巴以男人的腰为中心，一圈一圈转啊转，一条转的快，一条转的慢，一条转得不快不慢。
    池子边缘，刻着不同魔族的形象，三圈，大小各一。
    最长的那根尾巴尖尖，正好碰到最里层魔族图案的边缘。
    这怎么看怎么是个大钟啊。
    几个意思啊？
    “献祭。”吞天慢慢道：“我所猜不错的话，咱们应该是进了不该进的地方了。你们看，那个——”
    小塔里的吞天虚虚一指，无归火宝顺着看，夜溪也望过去。
    是一只长筒型的魔族，身形庞大，多对手脚，手脚上缠着弯弯曲曲的虫子。
    “像不像第一个小空间的无眼魔兽？”
    还真是。
    “再看那一个，那个魔族手里拿着的瓶子，可是很有名的，叫做沙瓶，里头有取之不尽的黄沙，而沙瓶吞活人。”
    “还有那个，手里捧着一团水，你们仔细看他手心，上头有个骷髅。”
    “还有那个…那个…”
    夜溪明白了：“这是试炼场的控制之地。这些魔族代表的是小空间，那这三条尾巴——”
    “自然是开启此地的钥匙。”
    夜溪目光一凌，射向池子中间被钉死的男人。
    池子里有一层浅水，随着尾巴转动荡出一层层的波纹，此时，男人面部上面的水皮也在微微晃动。
    夜溪才仔细看他的模样，灰白的发并未掩住他的面孔。死寂苍白的脸，死寂灰黑的眼，此时看着夜溪眼里有些微波动。这人曾经也是个美男子吧，可惜，如今满是死气，怎么看怎么也不能违心的说一个“美”字。
    不过这男人光裸的上半身倒是肌肉虬结，腰身分出的三条尾巴也甚是雄伟。
    很有力量。
    夜溪做了如此结论。
    可惜，被钉死在这里。
    “你竟能进入试炼，是那些魔族已分不出仙魔了吗？”男人似嘲讽，他的声音很轻，后继无力的感觉。
    夜溪看着他的尾巴，忽然道：“你是海族？”
    光滑而有力，那是海蛇的尾巴。
    男人似乎笑了笑，苍凉道：“我是坠落者，不配再回到大海。”
    夜溪点了点头，不开口，才不会对陌生人的故事感兴趣。
    良久，见她不语，男人只得自己再度开口：“你能进来此地，是你我之间有缘，我——”
    “停停停——我只是迷了路，什么有缘没缘的，你一个老男人好意思往我一个如花姑娘身上扯。”
    “…你身上有鲛族的祝福，才会被我带进此地。”
    夜溪：p，被算计了。
    第一千五十三章 海蛇的故事（二更）
    “你不是魔族，鲛族才不会与魔族来往，也就只有我这样的蠢货——”
    既然被看透了，夜溪只得听这个枯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男人讲故事。
    没什么新意。
    这男人就是一条海蛇，他们那一支的海蛇与鲛族还是亲戚呢，近亲。
    话说，是因为上半身都是人形吗？
    不过这个故事与鲛族几乎没什么关系。
    就是一条中二海蛇作天作地把家族作进去自己也作进去的熊孩子的故事。
    话说，从前有个小王子，钟灵毓秀得天地和父兄族人的厚爱，千宠万爱下长大，无法无天。父亲老了，要大儿子上位，小儿子不乐意了，要抢，然后吵架，打架，翻脸，成仇。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有心人的挑拨。
    这个有心人就是魔族了。
    过程无需多说，但最后的结果是，族人死光了，地盘失去了，只剩他一个，还是作为大阵的养料生不得死不能。
    夜溪听完毫无心绪波动，仇啊恨的，并不比爱少。
    摊摊手：“你与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呢？”
    男人此时也明白了与这个有些古怪的女孩子说话需要直白的坦诚。
    “想拜托你一件事，当然，会给你酬谢。”
    酬谢啊。
    “说来听听。”
    “报仇——”
    “想都别想。”夜溪直起身作势要走。
    “报仇不需要你来做，你也做不到。”男人淡淡道，不能把话听完整吗？
    夜溪呵呵，又蹲下去了。
    “继续说。”
    “我的仇人太强大，你不是对手。”
    夜溪撇嘴，小看本王。
    “而且，报仇当然是自己人来。这是我海族的死仇，自然应该我海族来。”
    夜溪又撇嘴，你还有人？
    “虽然，我族人死光了，但我们还有亲朋好友呢。”
    夜溪再撇嘴，好有脸拖别人下水。
    方才要讲故事时，男人就要求夜溪离他近些，因此，夜溪就在他脸旁边踩着呢，眼珠子一转，就看到了她不屑的表情。
    很无奈，若是别人进来，心中全是机缘啊造化的早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这个女子…他还真想不到怎么诱惑她。
    “所以，我把你被囚禁的消息送出去？”
    “不必。”男人眼神黯下：“我想托你把一物送回海族，若是能送到你认识的鲛族手里更好。”
    夜溪看着他。
    男人勉强一笑：“鲛族公正，绝对不会出魔。”
    夜溪暗想，人家鲛族从来就看不上仙啊魔的，人家固执清高到不需要分仙魔，鲛就是鲛，其他的全是丑八怪。
    嗯，就是这样肯定。
    “我不可能拿着来历不明的东西去祸害我的朋友。”
    男人又是一笑，甚是欣慰：“是我族圣物。当年我大错铸成，悔之晚矣，父兄将圣物封入我的体内，希望剃掉我的魔性恢复清明。可亲眼看着他们倒下，我怎能——我融合了圣物为族人复仇，可惜敌人太强大我被生擒。但有圣物在，他们也杀不死我，转而想了这个封印的法子，将我束缚在此地，慢慢抽取圣物的力量维持这方空间的运转。同时千年一次送入大量魔族血祭，企图污染圣物，将圣物变成魔族之物。”
    男人森森一笑：“我岂能让他们如意！那么漫长的岁月下来，我，圣物，试炼场，已融为一体。原本打算与空间一起自爆的，谁知这次进来人中，圣物竟捕捉到了海族的气息。鲛族。”
    夜溪神色一动，海族的气息…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