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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
苦涩之后,涌现回甘,几缕甜扩散在口腔,导师轻轻咋舌道:“如果是人类进化方向的进一步,那……”
导师放下茶杯,茶杯在茶几上发出脆响,就如同他的话一般,掷地有声:“就算是星盟,也可以谈。”
白沧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江奕奕。
江奕奕的神情纹丝未变,像是未曾听见过于动人的许诺,平静总结:“所以,那个所谓“在暗地里守护星盟的组织”确实不是为了星盟。”
“而是为了星狱。”
“星狱跟星盟又何必分得那么清?”导师轻声道:“我清楚我们在做什么,星狱所有人都清楚我们在做什么,那一切仍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往往坚持自己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人,最后打脸都被打的很惨——但如果是导师说出这句话的话……
江奕奕跟导师的对峙,并不影响他对对方的欣赏。
不管是一力肩负星狱走到如今,还是以普通人的姿态直面能力者,亦或是在一层层的试探中直达核心,都足以让人侧目。
江奕奕衷心的希望,这一次,他们能得到一个超乎想象的结局,而不是让悲剧再一次重演。
对方摆出了筹码,江奕奕随之表明态度:“那你对我的要求应该没有意见。”
“我可以配合星狱,缓解能力者的失控。”江奕奕:“而星狱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
导师这一次稍稍停顿了几秒,进行了短暂的思考,才有些诧异的开口:“只有这些?”
“我个人没有特殊要求,”江奕奕侧头看了眼白沧:“但如果能得到星狱的配合,就最好不过了。”
“只有这些?”导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医生准备做的事情,只有缓解能力者的失控?”
“如果你是指,新人类这一点的话?”江奕奕据实相告:“我想这一点的前提是,我是新人类。”
“但我不是,所以……前提都不成立的情况下,我实在很难对此提供其他帮助。”
导师退了一步:“那不提新人类,仅仅是配合研究的话?”
“还是先看看能力者的情况在说吧。”江奕奕显得过于谨慎,或者说,他一贯如此谨慎。
导师将话题转了回来:“但医生几乎没有要求……”
“虽然我清楚医生没有喜好,没有欲望,没有缺点的特征,但医生之前回避了问题的行为,已经表达了医生的态度,医生应该是有些要求的。”
“为什么不直接提出来?”导师进一步追问道:“没有要求,反而更让人担忧医生真正的目的。”
“我只是借由导师你方才的回答,确定下星狱的立场。”江奕奕平静道:“至于我本人的要求……”
“在合适的时候,星狱自然会清楚。”江奕奕看向导师:“事实上,我个人对星狱的存在并没有意见。”
导师不确定对方话里的暗示是否是他想的那样,所幸有人替他问出了口。
“医生的意思是,你跟星狱持有相同的立场?”白沧问道:“都是为了星盟?”
江奕奕看了眼白沧:“我对一个没有印象的存在,不抱有任何特定的目的。”
导师回溯了一遍对话,接上话茬:“为了能力者?”
“我觉得我得再度重申一遍。”江奕奕平静道:“在分析我之前,假定我的立场是好人,你们或许能得出更靠谱的结论。”
那份来自魔术师的报告浮现在导师眼前。
“医生的意思是,你只是单纯的想帮助星狱?帮助能力者?”
“那倒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江奕奕对绕来绕去的试探有些厌烦,再一次推动了对话进展道:“据我所知,星狱目前正面临着一场惊人的阴谋。”
他看了眼神情不变的导师:“而阴谋的目标是你。”
导师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我?”
“在想得到我进一步的配合前,先向我证明,你能活下来。”
这是江奕奕一周目失败的原因,但他不觉得这会成为二周目失败的原因,事实上,在他看来,这个程度的提醒就已经足够了——因为听到这句话的人是导师。
不管对方上周目到底是怎么死的,在听到江奕奕的警告后,这周目还能重蹈覆辙——那就太愚蠢了。
导师为江奕奕话里过于笃定的部分沉默几秒,开口时的重点落在了他处:“据我所知,医生入狱后接触的人十分有限。”
“而教授在见到医生前,也并不活跃,交流空间仅限于一幢。”
导师不解的点在于:“如果这是教授告诉你的,那又是谁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教授的?”
他重新回溯了一遍记忆,笃定的得出了结论:“不存在这个将消息传给教授或者是医生的人。”
看来导师对他们对星狱最底层的控制很有信心。
导师撩起眼看向江奕奕,江奕奕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导师便顺便再多推了一步:“与世界脱离,行为和资料处处矛盾,以及,获知重要消息的不明来源……”
导师停顿了下,思考了几秒。
江奕奕好整以待的等着他思考结束。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导师见好就收——事实上,他大部分的行为都踩在底线上,在让人愤怒和重新克制之间反复来回,就如同魔术师之前所做的一般,只是比起魔术师,他更熟练,也更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