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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之前一直标榜着自己如何喜欢好仁,却为了掣肘阿贵,强迫好仁勾引阿贵上床来获得把柄。
    “老爷子一直都想我死。”六爷压下脾气,解释:“我之所以逼你,是因为我没有办法。我……”六爷想告诉好仁,自己是真心喜欢他的,下这样的决定对他来说比好仁要更为煎熬,但是,后面的话,嘴巴张了老半天,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事已至此,再说那样的话,换谁都不会相信。
    他不想让好仁认为他是在哄他。
    他不想让自己看上更加地虚伪。
    所有的话都化作了沉默,直到一分多钟之后,他才说:“对不起。”
    好仁没想到六爷会这么诚心向他道歉。
    他心里头着实意外。
    惶惶地看着六爷,但再想一想,他却又不太敢相信六爷说的这话。
    因为什么?
    因为,就在昨晚,他“捡起”了自己一直忽略掉了的事。
    包括文朗,包括阿贵,更包括眼前的六爷。
    所以,他从昨晚就一直在反省。
    是自己心中的悲痛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无法忘却自己看到的阿贵因为自己而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幕。
    因为他无法释怀自己知道死去才能明白阿贵深爱着他的事实。
    所以他从昏睡中醒来之后,执念太深,一直在做傻事。
    他就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曾经在南柯梦中经历过的,带着弥补遗憾的心,一头栽到这些人身边来。
    然后又再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好仁自嘲地一笑。
    这讽刺,看在六爷的眼里,是对他的不信任。
    但是他并不能怎么样。
    他瞟向那部被自己发狠砸烂的DV,末了,什么也没再说,而是起身走了。
    听到门被关上,知道他是真的离开了,好仁暗松一口气,这才把藏在枕头套里面的小东西拿了出来。
    小小的记忆卡,抓在掌心。
    这里面的东西好仁并没有删掉。
    因为,他觉得,总有一天会用得着它的……
    六爷完全不知情,带着非常恶劣的心情回了蒋宅。
    他按平时的路线,连攀带潜,成功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坐下不久,就听到有人开自己的房门。
    他心里一惊,赶紧躲进了衣帽间。
    慌张且快速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脱掉,随便抓来居家服往身上一套,他把自己穿过的衣服全部塞进了衣服堆里藏着,把头发全部弄乱,这才探头出去瞧。
    这一探头,霎地就和阿荷对上了眼,六爷心惊了一惊,阿荷看他这表情,直觉:“在干嘛呢?”
    不会是又故意做了什么坏事让她来收拾吧?
    阿荷赶紧进去衣帽间里瞧瞧,还好,整洁得很,什么事都没有。
    看到这样,她就放心了。
    末了,一转头,看到六爷这乱到不行的鸡窝头,她又郁闷了。
    “唉!”阿荷叹了一口气。
    她都不想管了。
    一边走出去,她一边说:“晚上要和老爷太太一起吃晚饭,你不可以皮,知不知道?”
    她走到茶几前,把之前捧进来的下午茶和点心都摆好来,嘀咕:“不过也不知道这顿饭吃不吃得成。”
    昨天老爷子的晚宴出了大事,听说是把以前的那一位相好连同自己藏了很久的私生子正式介绍给大家了。
    昨天晚上齐翠云回来,大闹了蒋家,大伙才知道原来阿贵是老爷子的私生子,老爷子两年前把他带回来安插在公司就是为了今天。
    齐翠云骂得很难听,蔡云雅却只是冷眼地看着,后来老爷子动了手,文易少爷护母,结果父子俩之间弄得很僵。
    今天一大早老爷子就让人到厨房去交代,今天晚上新太太会带着贵少爷回来和大家一起吃饭,要厨房备战,精心准备家宴,可是到了中午,又听说出了不得了的事。
    “唉。”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阿荷又叹了一声,拿起空托盘,一转身,看到六爷就站在她身后,很好奇的样子,像是想听她说下去似的,她一张嘴,看他那乱到不行的头发,眉顿时就皱到一块,起手往他头上一拨,不满:“我说我明明帮你梳过……”
    手感,让阿荷一怔。
    她今天早上确实帮六爷稍微梳理过没错,现在看来超级乱也没错,可是这拨起来的手感,明明是喷过造型品的。
    六爷也是敏锐,看她反应不对,迅速一退。
    他已经意识到阿荷发现什么了。
    但是,阿荷也就石化了那么0.01秒,便恢复如常,对他生气大吼:“你是不是把今天中午的米饭浆抹自己头上了?”
    什么?
    六爷一怔。
    “你个S傻子!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中午吃的是五种米磨成的粉浆粥,六爷突然想到,阿荷是不是误以为他边吃边玩,邋遢到把食物弄到了头发上。
    “现在才几点?啊?现在才几点啊?你叫我去哪里找人来给你洗头洗澡?你真是……”阿荷发飙,空盘子往沙发抱枕上一拍:“今晚还要跟老爷子吃饭呢!”
    末了,乱骂也没有用,阿荷极力让自己冷静,对他:“你等着!”
    说罢,房门“砰”地一声,阿荷丢下六爷,出去了。
    房门合上那一瞬,阿荷落单,这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