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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子大义,年纪轻轻就长袖善舞,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心地善良,不错,东陵候府有福了。”
谢阁老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毫不吝啬的称赞,与他同桌的曾阁老和赵阁老也连连点头,他们都将沈凉的行为理解成了借着赔礼道歉的名义做善事。
三位德高望重的阁老都这样说,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沈家人的立场难免就有些尴尬了,特别是沈睿廷,若问今日最出风头的人是谁,无疑就是沈凉,没有之一,他出了风头,长的也是东陵候府的脸面,可他偏偏从未正眼瞧过这个儿子,甚至巴不得他永远别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如今他不但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连三位内阁阁老都一致称赞,一时间,沈睿廷心里说不出的晦涩复杂,也不知道以后该拿这个克死了他挚爱妻子的儿子怎么办了。
“不错,没给卫泽谦丢人,本宫就收了你的一千石大米。”
很久没再亲自开口的月华长公主站起来走到沈凉的面前,驸马也紧跟在她的身侧,对于她只提卫泽谦,将东陵候府刨除在外的行为,沈睿廷和沈家的一众人都敢怒不敢言。
“这是慕容家米铺一千石大米的付款凭证,长公主只需派人前去领取就行。”
哪怕是与这位皇室最尊贵的公主对面而立,沈凉依然不卑不吭,恭敬又不失风范的双手递上凭证。
“嗯,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到。”
丢给丫鬟一个眼神,示意他收下凭证,长公主又随口道:“当年本宫与你爹卫泽谦也算是相识,如今看到你,不由得让本宫想起了曾经的他,沈凉,可愿意陪本宫和驸马出去走走?”
“是。”
早就料到他们肯定要找他聊聊,沈凉没有意外,也没有拒绝,躬身让开身体,长公主夫妇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他离开大殿,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每个人眼底的情绪都各有不同,不过沈凉入了长公主的青眼,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唯一坐立不安的就是刘文锦一家和刘舒涵母子二人了,他们怕的就是长公主找上沈凉,以沈凉对他们的恨意,怕是会极尽挑拨之能事,到时候哪怕没有证据,长公主府怕是也得罪死了。
席宴进行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在长公主夫妇相携离开之后,端郡王又站出来客套了一番,没多久就散席了,原本想跟沈凉打个招呼的项焯等人在等不到他的人后,只能不甘不愿的与家人一同离开,几个皇子倒是想留下来单独跟沈凉聊聊,但宫里传来了圣旨,老皇帝急召他们入宫,他们也不得不离开。
最后只有裴元冽一个人厚着脸皮赖在长公主府没有走,端郡王不得不打起精神招待他,虽然可以的话,他是恨不得让人将他叉出去。
“知道本宫为何找你吗?”
寒梅错落的庭院中,长公主夫妇端坐在凉亭内,沈凉沉默的矗立在一旁,丫鬟小厮全部不见踪影。
“是因为土匪的事情吧。”
抬首,沈凉毫不避讳的对上他们的视线,长公主微微一笑:“果然是聪明的,今日你想必也累了,本宫就不跟你绕圈子了,外面的流言你也清楚,本宫只想知道,绑架裕儿的土匪是否真与刘文锦兄妹俩有关。”
“不知。”
沈凉想都没想就吐出了两个字,长公主夫妇二人俱是一怔:“不知?”
他不是当众说过土匪与刘文锦兄妹有关?
“我的确是不知道绑架端裕世子的土匪与追杀我的土匪是否是同一伙人,但我能确定追杀我的土匪就是刘舒涵指使的,当日在马车上,与土匪勾结的魏嬷嬷曾亲口说过,不能让我完好的回到侯府,否则没办法向夫人交代,同时在那些土匪追杀我的时候,我也听到他们说先弄死我再弄死那个孩子,至于那个孩子是不是被绑架的端裕世子,我无从得知,在清平王救了我之后,我顺口提了一下孩子的事情,之后的事我就不清楚。”
死无对证,这对刘舒涵他们来说的确极为有利,但对沈凉来说也是一样的,魏嬷嬷他们已经死了,要怎么说还不全靠他一张嘴?不过长公主夫妇毕竟不是好糊弄的,他若说得太肯定,反而像是在故意栽赃陷害,反倒是这种扑朔迷离,真真假假的说法,更能取信于人。
“你确定?”
月华长公主的脸色陡然难看到了极致,如果真是这样,指使土匪绑架裕儿的人就是刘文锦兄妹了,他们竟还想弄死她的裕儿,他才五岁啊!
倘若让她知道,若不是沈凉临时起意,端裕世子不但会死,还会被人肢解分尸,她怕是会气得更狠吧?
“关于我的部分,我确定!”
面对他们锐利的目光,沈凉不躲不避,坦然淡定。
“好,本宫知道了,你也算是间接救了本宫的嫡长孙一命,他日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到长公主府来找本宫。”
强压下就快喷薄而出的愤怒,月华长公主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多谢长公主,若没什么事,请容我先行告退!”
知道他们需要发泄,沈凉也不多做纠缠,月华长公主摆摆手,看着他退下去后猛的一巴掌拍向石桌:“岂有此理,刘文锦兄妹简直欺我长公主府无人。”
“嗯,此事看来十有**就是刘文锦兄妹干的了。”
难得的,驸马也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劝慰她,他们都不是蠢的,沈凉说得好像有点头尾衔接不上,可结合裴元冽的讯息和他们掌握的一些事情,完整的事情经过轻轻松松就能推敲出来,甚至他们还能猜到刘文锦为何敢如此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