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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狗皇帝!”
“打死他们……”
“啊啊……”
“不要……”
囚车穿街而过的时候,闻讯而来的百姓捡起地上的石头用力的砸向他们,秦皇室的成员吓得个个都抱头痛哭,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沈凉回头看一眼,摇头笑道:“天权是故意的吧?”
明知道秦皇室搞得天下民怨四起,还故意用毫无遮拦的囚车来押送他们,摆明了就是要让百姓羞辱他们出一口气,这些人平日里高高在上,从不拿百姓当人看,如今却被他们口中的贱民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甚至还被乱扔石头烂菜叶,怕是不气死也得呕出好几口老血了吧?特别是被点了穴单独在一辆囚车里的狗皇帝。
“或许是。”
裴元冽也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浸着一抹淡淡的笑痕,跟在他们身侧的杨鹏等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为天权竖起大拇指,干得简直不要太好了。
大概两个时辰后,一行人进入皇陵的区域,守陵士兵早就听说大秦天下易主的事情了,不但没敢阻拦,还提前放下了兵器跪地迎接他们,裴元冽夫夫彼此对看一眼,倒也也没有为难他们,径自带着人前往先太子夫夫的陵寝。
先帝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彰显为人父的仁爱,将先太子夫夫埋葬在他的陵墓旁边,还将他们的坟墓修得跟山一样高,墓碑上铭文也是在歌颂先太子的仁善,只在最后马虎的写了一句逆谋造反,**而亡。
“父王,父妃,儿臣来迟了。”
裴元冽翻身下马,带着沈凉来到墓碑前,撩起龙袍下摆就碰的一声跪了下去,沈凉也跟着一起跪下:“父王,父妃,儿媳沈凉,此时才来拜见,愿父王父妃见谅。”
说着,沈凉毕恭毕敬的俯身给他们连磕三个响头,不管他们是否如传说中那般仁善贤德,单就他们是云冽生父这一点,就配得上他任何形式的尊重。
“父王,父妃,儿臣已经率领夏国大军打进了皇城,先帝和老妖后已死,但他们的儿女血脉还在,朕今日就用他们和秦皇室所有人的人头血祭你们和后族在天之灵。”
语毕,裴元冽倏地起身:“带上来。”
“是。”
“不,饶命啊,皇上饶命……”
“秦云冽你别忘你也是秦皇室的一员,你是想灭我秦皇室一族吗?”
“饶命,饶了我们……”
不多会儿,铁甲卫押送着千余人来到坟前,为首的就是皇帝和他的妃子,以及月华长公主一家,他们兄妹俩都是先帝和老妖后的直系血脉,也是先太子夫夫去世后最大的受惠者,知道他要拿他们祭奠先太子夫夫在天之灵,千余人或哭喊或大吼大叫,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跪下!”
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
铁甲卫毫无动容,他们都听说过,当年的东宫大火,多少人哭喊求饶,可先帝愣是命人堵死了各个出口,生生将太子府所有人都闷死在了里面,而这些皇室宗亲,明知道先太子是冤枉的,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先太子说话,甚至在先帝要立那个贱人为后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赞同,那个时候,他们可曾想过冤死的太子和后族?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
裴元冽带着沈凉从台阶上下来,隔空解了狗皇帝的哑穴,奇怪的是,他不但没有大吼大叫,还满脸惊恐的看着他们,仿佛是看到了当年的先太子夫夫一般,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鲜血一点点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可是这个时候,随行而来的杨安居然又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摆明了不会让他吐血而亡,死得那么容易。
“你……咳咳……”
狗皇帝抖着身子狠狠的瞪着杨安,后者不为所动,强迫他吞下药丸后就退开了,站在一旁两眼哀伤的望着墓碑,二十多年了,跟老林一样,他也不敢来见主子们,一则是他还没有给他们报仇,再来也是怕暴露了自己,直到今日近日,他终于来了。
“云冽,不,皇上,我知道你对父皇母后有恨,我也知道是我们欠了你,你要杀要剐我都没有意见,可我的儿孙们无辜啊,请你放过他们,求求你,求求你了……”
月华长公主一扫平日的雍容端庄,跪爬过去磕头求饶,她的发髻妆容早就乱了,再也看不出半点皇室公主的模样。
“他们是无辜的,朕又何尝不无辜?当年你的父皇母后诬害父王父妃和整个后族的时候,朕还不到五岁,那时候你可曾觉得朕无辜?后族和依附父王的家族又何止千人,他们之中难道没有孩子,你又觉得无辜吗?月华长公主,你的确没有狗皇帝那么可恨,但你敢否认自己当时没有庆幸过你的母后深得帝心吗?对于父王父妃,甚至是朕的死,你也是高兴的,因为只有我们死了,你才会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你才能拥有别人羡慕不来的尊贵与荣华,在你接受并享受那份尊容的时候,你就应该意识到今日必须承受的后果。”
垂眸敛下眼,裴元冽近乎冷血的说道,月华长公主的确没有皇帝那么万恶,可她是先帝和老妖后的血脉,除了凌云翼和秦亦藤,他是不会让他们的血脉留存在世上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上一代的恩怨,必须在他们这里做个了结,不能再延续到下一代。
“我……”
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月华长公主颓废的坐倒在地,保养得极好的脸庞仿佛迅速苍老,端驸马等人亦个个都面露死色,他们都知道,他说得对,今日若他们立场对换,他们只会做得比他更狠,皇室之人,向来如此,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一旦留下后患,将来的某一天,势必掀起大乱,就如同今日的秦云冽,当年的他不过是小娃娃,今日却要在这里彻底的葬送秦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