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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青颜一点点把门推回去,关好,顺便把下面挂的锁给扣上了。
    锁上雕刻的是殷红的曼珠沙华,扣上之后大门咔哒一声,彻底封锁,地上滚落不少断臂,隐约还能听到门那边传来的汹涌哭声。
    门被锁好后,消融在空气中,残肢断臂纷纷消失,除了那股浓郁地化不开的血腥味,以及地上被牛腿砸出来的凹陷,一切都恢复原样。
    少年一脸茫然,不太懂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魔王这个行业的竞争已经这么激烈了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千军万马一人当?
    他召唤出来的魔王呢……
    卧室的温度越来越低,少年牙齿打颤,咯咯作响,看着房间里出现的另一个人,突然生出了一丝恐惧。
    他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死亡如影随形。
    少年强忍住惧意,打算去和唯一出来的人搭两句话。
    也许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他继续往前走,强行压制住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站在司青颜身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出来的那位,是人吗?还是别的什么物种?
    他一抬眸,正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
    漠然,冰冷,毫无情绪。
    散发着无尽的死寂气息。
    那位未知的存在顶着一张精致人脸,对少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啊——”
    少年尖叫一声,再度听到镜子破碎的声音。
    他仰倒在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瞳孔涣散,意识在湮灭的边缘。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破碎的不是镜子,是他的灵魂,可惜……
    少年眼神中流露出浓烈的遗憾,很快黯淡下去。
    司青颜先前匆匆伸手,想扶住他,却从少年身体中穿了过去。
    他俯视着地上尚且温热的尸体,有些懵。
    他只是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何至于此?
    也许是幽暗无光的环境令那个笑容不太和善。
    司青颜简单分析完,开始摸尸……开始抢救。
    尸体很干净,这种干净不是指肉体。
    少年的尸体没有灵魂,连意识都消散了。
    只剩一具凝滞的躯壳,在冰冷的地板上渐渐冷却。
    “凡人?”
    这具尸体很普通,没有一点超凡力量存在。甚至没有练过武,气血不足,十分虚弱。
    “凡人怎么能召唤出冥界大门?难道是灵魂有异?”
    察觉到这方世界散发出的强烈针对感,司青颜没再多想,投入了这具空洞的躯壳。
    借小兄弟身体一用,来日必让小兄弟风光大葬!
    第3章 亡者笔记
    司青颜拔出心脏处的水果刀,喷溅的血液将白衬衫染得通红,不大的伤口很快就凝滞了。
    这具身体将死,在时间长河里停滞不前。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温度停在未彻底冷却的一刻。
    可以当作是一具新鲜的尸体。
    司青颜把灯打开,地面上残余着用鲜血画的逆六芒星阵,墙面被魔王的腿砸出大片血污,他四处寻找,目光锁定阳台上的拖把。
    这看起来是一种清洁用具。
    不过还是先清理一下身体上的血迹吧,糊在衣服上很不舒服。
    怕身体腐坏,洗澡时司青颜只开了冷水。阅读过洗浴用品上的文字后,他顺手泡好了沾血的衬衫。
    虽然对这个世界不甚了解,但看见一样物品,脑中就会得知大致的功能和用途。即使是从未见过的文字,也能理解它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这具用来寄居的身体,为他提供了一些便利。
    擦干头发上的水珠,将房间打扫干净,司青颜坐在床上翻阅少年的笔记本。
    第一页写着卫思贤,1401应用心理学。
    相对应的,司青颜本能得知这是原主的姓名,入学年份和所学的专业。
    “我是卫思贤,20世纪末出生。”
    “母亲因为我的出生永远离去,父亲因此极度颓唐。我的名字最末尾一个字,取自母亲的名字。”
    “他们很相爱。”
    “父亲并没有将母亲下葬,而是用冰棺把她留在老宅里。”
    “常年面对尸体,我并不害怕。”
    “在我六岁那年,父亲开始痴迷于神秘学。”
    “他想复活母亲。”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令我感到兴奋。”
    “父亲举行了召唤仪式,我想参与,他拒绝了我。那天晚上,我打算偷看,但很早就睡着了。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沉,也许是他送的那杯牛奶有问题,醒过来后我的头很痛,至今我都记得那种痛苦,像头被巨锤锤过,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抽空了。很难置信,那天过后,母亲……真的复活了。”
    “她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却会说话,有简单的逻辑思维能力。”
    “她只吃生肉。”
    “阴暗无光的大宅里,她进食时总是迫不及待,非常粗鲁。在我的印象里,她永远捧着带血的生肉,连附着的骨头也嚼碎了吞下去,看起来饥饿又贪婪。”
    “也许她并不是我的母亲,而是什么不知名的野兽。”
    “她吃得越来越多,鸡,鸟,蛇,老鼠,腐烂的死猫,令人作呕。”
    “她的黑发垂到脚踝,黑得发光,我从梦中看见有许多扭曲的灵魂和眼球缠在她的头发上。她总是盯着我看,像盯着那些食物一样,也许还要更渴望一些……我多次和父亲提起,他说那是母爱太深厚的缘故。这很可笑,我绝对不会对鸡腿产生父爱,他连小孩子都骗不过。父亲也许是得了老年痴呆,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或者说,他在故意纵容这一切。没多久,老宅起火,他们都被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