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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河赶到厨房,没想到掀开锅,早有做好的饭菜放在里头。
贺林轩正好走进门,见他便笑道:“阿嫂你起来了,我刚想去喊你们呢。”
张河局促地直搓手,“你看,你们来家里,还累你起来做早饭,我真是……”
他这夫郎也太给自己男人丢脸了。
李文武系着裤腰带走出来,听见这一茬却很高兴。
弟婿是个勤快人,至少能替阿弟分担分担,少受些累了。
他同贺林轩打了声招呼,催着尴尬的夫郎说:“快给我拿些东西在路上吃,我这就走了。”
说着,他拍拍贺林轩的手臂说:“阿兄不和你见外了,等过几日我歇了工就带他们去山上,到时候我提了酒,咱们不醉不归。”
“好,都听阿兄的。”
李文武乐呵呵地走了,红光满面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来昨日的伤痛。
贺林轩心生佩服。
遭遇了那样的事,李文武还能善对他人,积极营生,实在很难得。
张河把夫君送到门口,回头喊了一声李信也不见人影。
贺林轩说:“阿嫂,早上让他和诺儿先吃过饭了,就让他们玩一会儿吧。你把东西摆出来,我去叫勉之,我们仨一块吃。”
张河忙笑着应了。
进了房间,贺林轩却见诺儿挥着小拳头,正兴奋地和他阿爹比划着什么。
李文斌眉头皱得紧紧的,见他进来才松开了,迎上来说:“诺儿说你和人打架了,怎么回事?”
贺林轩一怔,随即把朝他跑过来的孩子抱起来。
拍拍他的小屁股,贺林轩说他:“鬼灵精,让你在家陪你阿爹,倒是偷偷跟着我看热闹去了。”
他就说呢,刚才李信那小子怎么在门口看到他撒腿就跑。
诺儿咧嘴,接着用膝盖顶了顶贺林轩的肚子,自己弯腰做出一副吐得一脸扭曲的模样,实力还原现场,告诉他阿爹,阿父就是这么打得人吐得稀里哗啦,跪地求饶的。
瞧诺儿一脸骄傲的模样,李文斌也不知该气该笑了。
“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
他催着贺林轩,也不肯出屋子了。
贺林轩只好从实招来。
被他打的家伙,不是别个,就是刘老贼家的汉子。
他是个特别有计划性的人,听张河沾沾自喜地说了自己是怎么一通把人说得趁夜溜走的事后,心里就有了想法。
今天一早,他做了饭让两个孩子吃了,就让他们看家,自己朝村口去了。
没等多久,就看到刘媒人和他男人、两个儿子背着包裹回来。
瞧着,却是怕他以牙还牙,回娘家躲灾都不忘把家里值钱的都给带上。
贺林轩也没急着跳出来,看他们谨慎地和村头酿酒的老大爷打听,得知贺大郎一家还在李家住着,夹着尾巴又要跑路。
出了村子,到了没有人家的地方,先行一步的贺林轩才悠悠然从树后走了出来。
“哟,刘阿么,这大清早的是去哪儿啊?这么着急,后面难道有人拿刀追着砍你们不成?”
他笑眯眯的,看得四人胆寒。
刘媒人当时去厨房吃得了好东西,在猎户家逛了一圈,看到那一排排的肉和正在下蛋的母鸡,脑子一热起了贪心,才把东西偷了去。
他也骗夫君儿子说这些是贺大郎送的,可这话从张河嘴里说出来,他就知道坏了!
催着一家子收拾细软回娘家躲风头,被他夫君儿子追问,才说了实话。
得,赶紧逃命吧,杀牛贼谁敢惹!
没想到躲得了初一,还是没躲过十五。
这会儿,刘氏早躲在自家夫君身后,而他男人已经腿软了。
倒是他的大儿子胆子足一点,赔着笑说:“大、大郎你这么早啊,我们有东西忘在阿公家里,这赶着要走呢,就不和你多说了。”
贺林轩看着他,也笑了。
“看起来,贺大牛你的记性比你爹好多了。偷到我头上时,他怎么就没想起来我贺大郎是什么人呢?”
他说着朝一家四口走过去,贺大牛吓得更结巴了,“大大大郎,咱们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别动手啊。”
“想要我好好说话也行,你爹从我家偷去的东西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我也不要太多,两吊铜板,拿了我就走。”
“两吊钱?!你休想!”
刘氏尖叫起来,提到钱他立刻就强硬起来,梗着脖子宁死不屈的模样。
“贺大郎,谁看见我拿你的东西了,你到村子里问问别人是信我,还是信你这个杀牛贼!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动手,我就去找里长把你赶出贺家村去!”
“真是好大的威风。”
贺林轩嗤笑了声,看着他说:“要钱不要命了是吧?”
不等装腔作势的刘氏接话,他猛地一脚踹在了贺二牛身上,接着把贺大牛抓起来,膝盖一顶在他胃上,当即疼得他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贺林轩抓住要逃跑的贺老栓,也是一顶,随后把他丢到一旁,让他们父子仨一块吐去。
“吃了我的,不吐出来怎么行。”
他走向刘氏,冷笑道:“欺负我的,不拿命来换,怎么行。”
刘氏早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见他过来,一边往后爬一边尖叫:“别过来,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