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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淮明回酒店收拾行李退房,燕灰将和李溪协同美术组去确定场景,以防止再出现planB的意外。
    他下楼时碰上江畔楚鹤,几位又框在了同一部电梯里。
    同时搭乘的还有两个来打下手的场务,趁着这个机会向楚鹤要签名。
    场务小姑娘黑眼圈浓重,精神气却很足,她说家里人都喜欢看楚鹤演的电视剧,那部民国谍战拍的真好,她爸妈现在还在网络电视上重温。
    楚鹤轻轻勾起唇角,居然有些脸红,他该是受过千万人的迷恋,竟还是会因为这小小的表白而羞涩喜悦。
    江畔这次没继续和楚鹤同行,来接楚明星的是公司另派的司机,江畔叮嘱了几句,却朝孟淮明说:“孟哥,能顺路捎我一程吗?”
    孟淮明知道江畔想说什么,也就让他上了车。
    江经纪人坐在副驾驶位置,电话一个连着一个响,最后他索性静音,对孟淮明道:“之前没机会,那天群演的事多谢出手,以后需要我江某人的对方,绝对能办好。”
    孟淮明拒绝了江畔递来的烟,只说:“行,以后找你。”
    两人没有营养的闲聊了几句,江畔忽然问:“孟哥身边的陈编是还在读书?”
    “怎么?江经纪人也兼职星探的活儿?”
    孟淮明挑破了他抛出的话头,江畔一愣,这护短味道太重了,他不置可否地点头:“他是个好苗子。”
    没想到江经纪人还有这么直率的一面,孟淮明笑了:“你要挖我的人还要先问我的意见?”
    “哪里的话,我就是觉得可惜。”江畔话术了得,“当然不是觉得陈先生当编剧可惜,看得出他喜欢这行,文字相关的东西,他应该都挺喜欢。”
    “恩……确实。”孟淮明不讶异江畔的观察力,这是经纪人的基本素养。
    “只是人这一辈子,哪里知道自己会以后干哪行,我以前还想当空少呢,做梦都想不到会每天在地上跑断腿。”
    “陈锦拒绝你了?”
    “和孟哥聊天就是爽快,我就是问了一问,毕竟陈先生确实有这个潜力。”江畔收了烟,“被拒也是意料之中,所以我说他该是真心喜欢当编剧。”
    最后一句只当是捧了燕灰,话不可当真,孟淮明奇道:“他怎么说的?”
    江畔坦然:“他说如果是在一年前,别说明星,就是跑龙套躺尸的他都愿意,但现在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我想他应该是找到了理想职业吧,这真是幸运。”
    燕灰不是这个意思。
    孟淮明放慢车速,晚高峰的马路上灯火璀璨,绵延望不到尽头。
    暮色低垂,冬季天黑的太快,夜晚来的太急。
    晚了的不仅是天色。
    江畔最终还是接了个电话,不过这通电话传达的并不是什么大事,而是楚鹤已经顺利抵达拍摄基地酒店,新的助理也已经到位,让他放心。
    “楚鹤你带了多久?”孟淮明随口问。
    “十七年,他十八岁就进了公司。”
    这一点楚鹤的粉丝都知道,十八岁的楚鹤鲜亮的就像盛夏最炽热的骄阳,正值青春的好年华,他走进大众的视线,出演主角叛逆的儿子,演的叫人又爱又恨,又怨又怜。
    “明星这一行多好?”江畔语气疑问,却说:“多少人挤破头都要入圈,你家的陈编还推却。”
    “他就那个性子。”
    孟淮明不想再和他谈燕灰,“江经纪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也早就该把这行看明白了?”
    “越看越不明白。”
    “好比有人用很多很多钱,换你一件件脱衣服,再一件件穿。”
    换还不换?
    孟淮明一哂。
    “可这行来钱真快啊,稍有名气就能赚够下半辈子的花销用度,不过世界上哪有这种天上掉来的馅饼?”
    江畔屈指敲了敲车窗,如叩响酒局的门扉。
    “虽说确实有膨胀夸大了性价比的问题存在,但总要有牺牲。我当年从路边直接挖的楚鹤,他那时候还把我当流氓头子,要拐带他。”
    “楚他没什么背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因为写不出作文发脾气,我就帮他写啊,哈,就我那破文笔,帮他飘在及格线上面的语文直接刷了新纪录,他那时可恨死我了。”
    “然后你怎么拐的他?”
    “还能怎样,不过我不兴说那套花里胡哨的,以后要是哭着走了也是白费劲。”
    江畔像是在说睡前故事:“我告诉他们,他们以后可能能赚很多钱,会被很多人喜欢,但同时也会遭到很多人讨厌,即使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只是没有在恰当的场合哭或者笑。”
    “休假日这种东西也几乎没有规律了,每天可能睡不了多少觉,连轴转是常事,大晚上也不能歇。你会得到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也会看到更多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荣誉,这可能让你嫉妒的发疯,让你痛恨为什么某某人可以但我不可以。”
    “这比应聘落选更没有道理,因为道理就在道理本身。”
    “压上了几乎一切的隐私,被无数人津津乐道,但爱谁,恨谁,身而为人最简单的自由都不能完整拥有,只是要让人们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你,立好团队量身定制的人设。”
    “而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几乎没有人能全身而退,你退出的唯一机会,就是被人遗忘,可遗忘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