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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节

      ……
    ……
    “陈善伤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应该挺重的吧,反正现在军中由西南将领赵烨代为指挥。”
    “重到连话都不能说?指挥都指挥不了了么?”
    一开始还是认真的在探讨陈善的问题,但渐渐的话题就歪了。
    “怎么又是大天师?不是说她人在洛城么?几时来的西南军营?”
    “想不到大天师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胆量,倒是让我有些钦佩了!”
    “难道是什么法术?分身术那种的?”
    “真有这样的术法?”
    这实在是不像军中将帅该讨论的东西,好好的制定作战部署的军营里热闹的像茶馆一般。
    终于有将帅反应了过来,敲着桌子,提醒众人道:“这是佩服的时候么?难得陈善受伤,我看我们该连夜出兵,攻打西南军才是。胶着之势一旦打破,就是我们扭转战局的绝好机会,这等机会可等不得……”
    “不错,时机不等人。”黄少将军出声喝住了正热闹议论的将帅们,他道,“只是这大天师出现的地方委实……委实有有些神出鬼没……”到现在连人影都没看到,也不知是真是假,“就算是赵烨也不是简单人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将帅们肃然应声:“是!”
    战场之上,一切皆有可能,切不能轻敌。
    进攻的号声吹响,主帅将棋迎风招展,迎战的号角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一场战局拉开了序幕。
    战场之上,以命相博,切不可分心。是以少有人注意到,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嘉御山上有兵马摸黑而行。
    走在最前头的将领突然停了下来,向连夜对敌的两军看了过去。
    “侯爷!”有人出声道,“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永城,”陈善看着厮杀的大军,道,“永城或许守不住了。”
    他们没有点火把,夜色里看不清侯爷脸上的神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悲恸。没有人说侯爷错,侯爷是神,不会错的。
    “不过我陈善失了一城又如何?”陈善冷笑一声,“这些年我失的城还少么?”
    战场局势变幻莫测,今日失一城,明日就能连攻三城,他攻下的城池十倍于失去的城池。
    “走吧!”
    人马向洛城的方向行去。
    ……
    ……
    这一晚并不太平,不太平的却并不仅仅是这里。
    听到战俘出事的消息,王大将军连衣袍都来不及换便匆匆赶来了,纵使已经从来报的人口中得知了情况的惨烈,但亲眼看到还是让王大将军吓到了。
    满地西南兵的尸体。
    他们被俘之后,兵器、连同弩箭甲胄都被收走了,手无寸铁的西南战俘被暂且关押了起来。对于这些西南战俘,他其实已经起了招揽之意,即便招揽不了,要取他们性命也有些下不了手。一个个如此厉害的好手,身手过人的儿郎,若是用在抵御匈奴人之上,该多好?他理解两方立场不同,他们奉陈善为主,未必能招揽来对付陈善,便想着留下来,有朝一日也能用在戍边之上。
    没想到一夜之间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没有兵器,他们用尽徒手可触的一切,掰断了牢门锁链,逃了出来。锁链上血迹斑斑,也不知是用多少人的鲜血才折断了关押的锁链;没有甲胄,他们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追击的官兵。
    过万的兵马,不知道最后逃走的还能剩下多少?
    没有甲胄、没有兵器,他们要去哪里?
    疯了!简直是疯了!这样拼死也要逃走?他犹记得一开始拿下拿些西南兵马时,他们还不曾这样,甚至默认了他来日戍边的提议,短短一夜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夜追击的统领走了过来,脸色青白交加,手中,握着一块麻布。昨夜,是他率领的追击,也亲眼见识到了那些西南兵的疯狂,此时只要一闭眼,昨日的场景就浮现在了自己眼前。
    那些西南军用身体挡住了他们的箭势,为的就是让一部分人逃出去,没有甲胄,没有盾牌,就用一堵一堵人墙,毫不在意生死的挡着他们,这样拼死也要逃走,为的就是手中的一块麻布。
    “陈善的命令,要他们相助。”统领道,这并不是完整的消息,他们只找到了一部分。
    “这真是……陈善一声令下,就是要他们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王大将军脸色煞白,他不是没有见过用兵如神的将领,譬如被誉为将星的黄少将军,他也崇拜,也信任黄少将军,甚至若有需要去慷慨赴死,他们也会义不容辞。但这个跟这些西南军是不一样的。他们信的是黄少将军的决策,是品行,守护的是大楚的百姓,跟这个不一样。
    “不对!”王大将军连连摇头,“这不对劲!”
    统领亦道:“是啊,我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这并不是说那些西南军听主将命令不对,在军中军令如山,这一点他从不觉得错。但昨晚那些人的神情,他喃喃,“真是疯魔了一样,将军你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情,神圣……”
    口中转出的这两个字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却又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就是神圣,谁也不能摧毁一般。”
    一个用兵如神的将领,被军中士兵尊崇也是正常的,可尊崇到视若神明……当然这些暂且没有影响到旁的百姓,所以也没有人说个不是,甚至站在旁人的角度上还会赞许这样的主将御下有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他有些心惊。
    王大将军的担忧并不比他少,从军近三十载的经验告诉他,这样极端的尊崇有些危险了,但他说不出哪里危险。
    不过,他是临鲁关主将。看着周围满脸惊色惶惶的追击卫,他笑了笑,安抚众人道:“拦截不利并不是你们的错,这件事我自会回去上报!眼下,这些逃走的西南军应陈善之命要去做什么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追击卫们齐声应是,就连追击卫统领脸色也稍稍缓和。
    王大将军又道:“既是前往洛城的方向……来人,将此事急报大天师,好让他们早做应对。”
    陈善亲自的命令,想来必是非比寻常之事,洛城……恐有巨变!
    第1028章 火烧
    “陈善那里有动静了么?”女孩子开口问道。
    智牙师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孙子兵法》,看着她道,“大天师,你都问过我好几次了。”这么急切的样子,是着急陈善不找她清算么?
    大天师真是个怪人。
    “那到底有没有动静?你的人呢?”女孩子催问道,“也该回来了吧!”
    “才一天啊!”智牙师道,“我的人到那里都过午时了,陈善留他住一晚,第二日早上赶路回来的话,这个时候也不会到的。”
    “他们还会留你的令使过一晚?”女孩子撇了撇嘴,一副不信的样子,“若是送到人就走,今天早上也该到了,现在这太阳都快落山了。”她瞟看了眼外头被染成橘色的天空道。
    “你们汉人不是礼仪之邦吗?我的令使赶路也是辛苦的。”智牙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不急啊!”
    看样子是真不急啊!
    卫瑶卿看了眼他手里的《孙子兵法》,一眼瞄到了其上的一句话“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想了想,她又看向他,开口说:“单于,我觉得你可能没有看懂这本书。”
    “我懂不懂自己知道,大天师不用费心了。”智牙师脸上笑容淡了不少,挥手赶人,“没什么事大天师就不要来烦我了。”
    真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啊!看他平日里听她嘲讽的话,听她骂人的话听的高高兴兴的,难得说一句大实话,居然被赶了。卫瑶卿有些失望的走了。
    回到住处,正看到裴宗之背着手站在台阶上,一脸深沉的看着天空出神。
    “你在看什么?”卫瑶卿随口问了一句。
    裴宗之道:“快入秋了吧,我想吃橘子了。”
    卫瑶卿:“……”翻了个白眼之后,她看向裴宗之,一脸凝重之色,“智牙师的令使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怀疑已经死掉了。”
    裴宗之目光从橘色的天空落到了她的身上,问:“那你跟他说了没有?”
    卫瑶卿想了想道:“我暗示的很明显了,他却赶我走了。”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遗憾,“他觉得陈善会请他的令使吃饭休息一晚再走什么的,这个时候不回来也很正常。”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大概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卫瑶卿唏嘘了一会儿,又问他:“对了,王大将军那里呢?他准备怎么处置那些战俘?”
    裴宗之摇头:“王大将军没有来消息。”
    卫瑶卿不高兴的轻哼了一声:“这也太不懂事了,好歹我让他立的功,连个感谢都没有,哼!”
    裴宗之揉了揉鼻子,张嘴打了个哈欠,手搭在她的肩头,道:“羊肉都吃腻了,过两日陈善再不来我们就走吧!”
    “好。”女孩子点了点头,口中却道:“不过,我有种预感,陈善快来了。”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这次准的更是快更是惊人,半夜里便得到了验证。
    “什么味道?”躺在床上的女孩子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边的软塌上的裴宗之也醒了过来,捏着鼻子,喊了句“好臭”,然后看了眼正捏着鼻子满脸不耐的女孩子,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嗅了嗅,眼闭了片刻,再次睁眼时,脸色已然变了:“火油!”
    “我的天!”这种时候还管得了其他?女孩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向外跑去,边跑边骂,“智牙师这个傻货,都说他不懂兵法了还说懂,懂个屁啊!陈善的人都来了!”也许白天就已经来了,这个时候已经部署完成了。
    裴宗之也跟着冲了出去。
    此时洛城县衙内还没有什么慌乱,正在巡逻的匈奴兵看到他们两个人从屋里跑出来,还停了下来,用蹩脚的汉话说了一句“大天师好!”这是智牙师教的。
    “快,快!快将你家单于叫出来,出事了!”女孩子说了这一句就跟着裴宗之跑了出去,冲出了县衙的大门。
    大街上空空荡荡的。
    自从前几日匈奴人在街上追杀西南军之后,百姓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就是不得已外出,也是偷偷跑出来,办完事又蓦地一下回去了。
    大有你们打,我们不敢掺和的意味。
    白日都如此,更别提晚上了,除了街上巡逻的匈奴士兵,洛城空的像座鬼城一样。
    不过虽然鬼了点,视野倒是好了不少,以至于他们越上高处,一眼就看到了四处着火的城墙,火油的味道就来自于那里,城门已经开了,原先守城门的一队匈奴武士估计也被人杀了,火油顺着城门口向城内流了过来,显然,陈善并不只是想围城,还想往城内放火。
    悬挂着竹筒的羽箭从城门口向内射来,落地的那一刹那,竹筒里黑色的火油流了出来,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东、南、北三门都已被大火所阻,只有西门一道缺口。”裴宗之足下生风在洛城的街巷里游走,“要走只能从西门走。”
    “西门外一定是陈善。”卫瑶卿跟在他的身后,身边是个被吓的面如土色的打更人。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敲啊!”她催促道。
    打更人哆嗦着手敲了起来:“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火烛!”
    这种时候还在重复这句话?
    卫瑶卿不耐烦伸手抢过打更人手里的梆子与箩,“当当当”的开始敲了起来:“陈善放火烧城啦,快起来!”
    睡梦中的百姓被“当当当”的敲锣声吵醒,从门内向窗外望去,见一个女孩子敲着梆子在城中狂奔而去。
    “这……这不是那个什么大楚的大天师么?”有人认出了那个女孩子,那一日她屠杀匈奴人的举动让他们印象颇深,是以倒是记住了她的长相。
    她还在城中?那这几日匈奴人不动手也与她有关?那人还在发呆,却被人一巴掌拍醒了:“有火油味,是真的,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