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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旭东也将家里最小的覃陌送到了学堂,覃陌小时候习过字,也背过《三字经》、《百家姓》这类启蒙课程,加之他本就聪慧,故此在一众学子中,覃陌成绩出类拔萃时常受到夫子的夸奖。
    而作为覃陌大哥的穆旭东,每每听军中将士夸奖他弟弟,也骄傲地挺起胸脯,但言语中则是谦虚覃陌只不过是比较努力罢了。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常常气的人不行,但谁让他们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努力呢,于是这些人白天被上官操练,晚上回家操练孩子,一时间整个蒙家军的小辈们被自家老爹鞭策着学习,经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读书写字,只为了能超过穆旭东家的覃陌。
    就这样蒙家军在孩子们的鸡飞狗跳中度过了六年,那个刚刚被穆旭东捡回来的少年,一转眼也变成了半大的翩翩君子,而捡了覃陌回来的穆旭东也靠着这几年积累的军功变成了一名都尉。
    穆旭东下值回来,看到院子里只有李清秋一人,便问道:“母亲和阿嬷又上外面聊天去了?”
    李清秋用牙将手上的线咬断,然后笑道:“是呢,一大早隔壁大娘就将阿嬷和素鑫姑姑都叫走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干嘛。”
    穆旭东坐在李清秋旁边,他比李清秋高了一个头,看着女孩发丝飞扬,甚至有调皮的发丝还飞到了自己的脸上,他不禁笑着将李清秋的头发往下压压,“你这还是绣的这些花样吗?”
    李清秋看着手中的绣品,无声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点苦涩,“找了弟弟十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这些年来我绣的每一幅绣品,都是当年他走丢时身上穿着的纹样,我只盼有一天,有有缘人可以发现这绣品与弟弟身上衣服的纹样相同。”
    穆旭东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道:“不放弃希望,总会找到的。”
    李清秋换了一根线继续绣着手上的绣品,“只愿如此吧,十年了......”
    穆旭东垂眸看向女孩,只见女孩的双眼中含着淡淡哀伤,而在哀伤下面,是十年如一日的等待。
    李清秋感受到身边人的目光,她抬起头看向穆旭东,却恍然间看到穆旭东眼中的自己,她像是受惊了一样又赶紧低下了头,“我,我其实很开心啦,你看我这些年有你们这些家人,在锦阳城也认识了诸多朋友。而且我的绣品在锦阳城越卖越火,东哥哥你也成为了都尉,咱们的生活过的越来越好,我还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呢?”
    穆旭东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人帮你打听阿尧的下落,可一直没有结果,不过没有结果往往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两人这样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穆旭东喜欢这种只有两人之间的时光,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与秋秋,仿佛世间万物都没办法打扰两个人。
    只是没等两人静静坐会儿,穆旭东便听见了母亲同人告别的声音,那大嗓门,他坐在院子里都能听见。
    穆旭东觉得锦阳城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能将以往小家碧玉的母亲变得彪悍,能将瑟缩的覃陌变得儒雅,能让软绵的李清秋变得坚韧。
    “好嘞!那张大娘我回去问问我们家小东,你也知道小东这孩子主意大,没他点头,我可不敢瞎做主。”
    原本打算给母亲去开门的穆旭东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莫名一愣,紧接着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是肯定的!肯定要两个孩子都点头了才能见面不是!咱这也是给孩子相看,肯定要孩子看对眼了才可以。”
    穆旭东不知为何心中一紧,慌忙看向院中刺绣的李清秋。
    李清秋也不是个呆笨的,若说素鑫姑姑第一句她还没听懂怎么回事,现在这隔壁大娘的第二句她也明白了,难怪素鑫姑姑今天出门那么早,原来是帮东哥哥相看人家了?
    李清秋也不知怎的,心中就是不喜,甚至觉得心口仿佛有一团棉花,浸了水,就这么堵在自己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压抑得她整个人都不舒服。
    李清秋也不愿再在这院子中听素鑫姑姑与隔壁大娘之间的对话,拿着自己的绣筐转身进了屋子中,可是进了屋子中还能听见外面两人的对话。
    “对了还有你家那两个姑娘,要我说这可得抓紧相看了!你想想两个姑娘都十六了,这再等两年就老姑娘了!”
    素鑫又道:“嗐!我家那个大一点的明蕊,已经有人家了!”
    “是嘛!谁呀?”
    “就是我家另外一个臭小子石虎,这不是前段时间升成千户了吗?就来找我提亲了,这我可不能应,让他写信请他们家长辈来提亲。这孩子的父母也马上要来咱们锦阳了,虎子也想趁着他父母没来多陪陪明蕊,今天就带着明蕊上街上逛逛了!”
    “那你们家那个小姑娘不是没人呢吗!我认识一个好的......”
    穆旭东看着李清秋头也不回就进屋的时候,心里面别提多不舒服了,他一时拿不准秋秋的想法,要说往日和秋秋关系最好的人,就连被秋秋当成弟弟的覃陌都比不得他们俩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情谊。
    可若说秋秋对他是否真的有男女之情,他也说不上来,甚至觉得秋秋还没有前世在宫中时与他热络,好歹那个时候他隔三差五还能收到秋秋绣的衣帽,如今身上的衣服却都是出自母亲的手。
    他虽不知秋秋对他是否有男女之情,但他知道的是,自己对秋秋有男女之情,以往这种感情还能控制,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愈发觉得这种感情难以控制,如同冲破了堤坝汹涌而出的洪水,只能疏导,不能防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