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合作，双赢的局面，未来可期。
    常岁打算将目前双方的状况，加上万聪上次带给她的合作计划书，一起在会议上分享给各位高管，事实摆在面前，说服力肯定比简单的一份计划书来得强。
    不过呢，常岁在电脑上点开资料的时候，突然想到先前林今朝对这个项目合作的态度。
    这个项目本就他带头做的，加上这些年，他带领常氏越做越强盛，集团内部大多数股东都唯他马首是瞻，毕竟能替大家赚钱的，才是真大佬。
    如果他还是坚持不同意和顾氏合作，那么即便她手中的资料有再强的说服力，其他股东恐怕也会见他脸色行事。
    这样一来，常岁做这些，就是徒劳无功了。
    她捡起桌上手机，给林今朝发微信，问他：【关于和顾氏的合作，你现在怎么想？】
    在回公司的路上，常岁已经在车上跟他大致分析过目前的形势了，但就是不确定，他下午参会的时候，会不会改变主意，先探个口风，也好让她有心理准备。
    林今朝：【我同意，不过相关的合作条款，有待商榷。】
    只要他点了这个头，后期的合同条款两家还有商量的余地，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常岁面色稍稍放松，随手问了一句：【所以是我在车上给你做的分析，让你改变主意了？】
    林今朝靠在副驾上，低头盯着微信界面，眼睫轻眨。
    其实，从一开始，林今朝的想法，就是跟顾氏合作，只不过当时由万聪来提，他多少受了个人感情因素的影响，反正常氏和顾氏正面较量依然有更大胜算。
    但是现在既然岁岁不再排斥他了，愿意接受他的追求，那么，他不介意跟万聪公平竞争，反正，他有足够的自信，岁岁最终会选择他。
    而且相比之下，他明显感觉得到，岁岁并没有多喜欢万聪，在万聪对他拳头相向时，她护着他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既然不受感情因素的影响，林今朝也就公平公正地，赞同和顾氏那边的合作。
    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感情用事，只简单回复了一个“嗯”字。
    **
    爷爷是在第三天，才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这说明情况稳定了下来，至少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常岁收到消息后，下午一下班，就匆忙赶过去。
    她推开病房门时，爷爷正眯眼靠在病床头，手背上连着输液的针头，他这次瘦得厉害，整个人就跟皮包骨一样，脸上的皮肤皱得像树皮。
    曾在商界叱咤风云，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爷爷，也难逃英雄迟暮，常岁鼻子发酸，跑过去弯腰抱住他，“爷爷。”
    常安缓缓睁开眼，听出了她话里的哽咽和颤音，一下就心疼了，抬起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地拍着，“哎呀，这次是爷爷惹岁岁哭了，爷爷不好。”
    常岁抹掉眼泪，直起身来，坐在床沿，握着他的手说：“爷爷没有不好，爷爷最好了。”
    常安抬手楷掉她眼角残留的泪水，笑说：“岁岁还是不哭的时候最漂亮。”
    **
    在爷爷住ICU那几天，万聪也每天会过来探望，而在爷爷转进普通病房的第二天，也就是周六，他的表哥顾以泽也来了。
    彼此打过招呼，常岁坐在椅子上，给爷爷削苹果。
    突然听到顾以泽提结婚的事，她削得长长的苹果皮一下断了，她看着手里削到一半的苹果，缓缓抬头看向他。
    病床上的爷爷也稍稍震惊，“结婚？”
    “是的爷爷。”顾以泽拍了拍身旁表弟的肩，“看最近他们两个相处愉快，万聪又跟我提，他特别喜欢岁岁，想尽早娶她回家，那既然两家本来就订了娃娃亲，让他们结婚，既履行了当初您和爷爷的约定，也成全了两个年轻人，您说是吗？”
    常安想到上次跟常岁提订婚的事，她都没有立即答应，结婚恐怕更不能接受。
    他看向常岁，常岁低下头，继续安静削她的苹果。
    常安看常岁似乎没有特别热衷这件事，“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顾以泽本身也觉得急了些，而且看常岁对这事的冷淡反应，突然明白过来了些什么，侧眸看了表弟一眼。眼里仿佛写着：小子你竟然敢拿我当枪使，人女孩根本不愿意嫁给你。
    原本以为的两情相悦，竟然是一厢情愿，可是当然，万聪若是娶了常岁，对两家关系的进一步改善，和后续的合作都大有裨益。
    顾以泽保持了一个中立的态度，稍稍改了口风，“当然，常小姐怎么说也是名门千金，该有的礼仪和流程不能少，可以先订婚，再结婚。而且我这边也是先问问您老的意见，如果您同意了，万家之后会过来正式提亲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今天不是正式来提亲的，而且您老要不同意，这婚也结不成。一番话，让出主动权，算是给足了老爷子尊重和诚意。
    顾以泽这么客气，老爷子反而不好一再拒绝，尤其，他是想要看到岁岁结婚生子的，他现在的状况，能活一天是一天，哪天眼睛一闭，就醒不来了。
    一旦他离开，岁岁就只有一个人，不给她找个好人家，他是死不瞑目。
    可岁岁的想法，他又想兼顾。
    思虑再三，常安没有一口咬定，委婉地说：“这个事情你给我几天，我们家这边也要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