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霓有些急切的道：“我说真的，你也知道我的黑历史啦，最多是安抚一下小姑娘那颗被粉碎的少女心而已。”
    “你确定？我们俩这关系，我又不会胡说，不用隐瞒的。”
    “确定，正因为我俩这关系，我跟你说假话做什么，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她斩钉截铁道，丝毫不脸红。
    “好哟，我信你了。你——”林安然似乎要开启新话题，但是屏幕上却忽然跳出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霍总。
    沈漫霓：……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怎么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沈漫霓先开了口，或许因为刚被林安然逼问，她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竟是把心里的想法直接问出来了，还隐约带着几分责问的口吻。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十分钟前给你发了微信，你一直没回，我有点担心。”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比平时还要低沉两分，像是醇厚的葡萄酒一样，让人听了一阵阵犯晕。
    沈漫霓立刻心生愧疚，人家是担心自己，怎么还怪上别人了。
    “啊，我正在跟闺蜜视频没看到，对不起。”她立刻道歉，“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感冒了吗？”
    她决定礼尚往来，也顺便问问霍总的情况。
    “你关心我？”男人问。
    “是，霍总也关心我——。”她笑了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筒里传来一串欢快的笑声。
    她瞬间闭了嘴，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用沈富贵的话来说，圈子里年轻一辈，把装逼练得最登峰造极的男人就是霍承锦了。
    霍老狗三岁开启装逼之旅，据说他三岁能文，五岁能诗，之后上学了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男神包袱极重，天生会包装自己，还包装得浑然天成，让人看不出虚实来。
    沈漫霓就是花痴他这种男神状态，哪怕是现在长大了，之前的几次见面，他的男神光芒更加耀眼了，每次对她笑都是那种轻笑，哪怕他在逗她玩儿，也是岿然不动的状态，但像现在这样情绪外放的欢快笑，她是第一次听到。
    甚至还听出了几分傻气。
    “霍总？”
    衰仔，别笑了，你的男神人设要崩了，我讲真的！！！
    “小兔子关心我，我好开心啊。后天最新一期的杂志《成功人士》就出来了，我当封面，你要是守着书店全买了的话，我给你打钱呀。”他的话变得很多，而且语气欢快，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沈漫霓无语，很显然她之前听到的笑声不是错觉，而且这衰仔竟然除了银行卡，还知道她买杂志的黑历史，忽然想骂人。
    “霍总你喝醉了吗？”她只能猜到这一个选项了。
    大半夜这个点，一向男神形象示人的禁欲系高冷霍总，忽然变成了话痨，跟她炫耀一样的说起自己拍了杂志封面。
    “喝了吧，红的白的啤的都有。跟那帮老东西谈生意太难了，他们总嫉妒我又帅又年轻，联合起来灌我一个人。嫉妒让他们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他的语气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自己究竟喝了什么，紧接着又跟她吐槽，越发像个小朋友。
    沈漫霓哭笑不得，她真觉得这通电话幸好是打给了她，如果打给了沈富贵，听到霍老狗说这样的话，估计能把床给笑塌了。
    “霍总打电话给我，就是告诉我你的新杂志要上线了吗？”她问。
    “不是。让我想一想。”酒醉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一句一句的往外蹦：“我现在躺在浴缸里，水都冷了。”
    他说完就开了水龙头，放水声传了过来。
    “我回家之后就想泡泡澡，但是太困了，睡着了，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很难过，手腕上包着纱布都在往外渗血。然后我就醒了，发了微信给你，你不回，我害怕，就打电话找你了。”
    他后面说得都是短句，似乎在努力思考。
    “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安心了。小朋友，感谢你在。”
    最后两句话他说得有些轻，像是在她耳边呢喃一样，明明水龙头放水的背景音十分嘈杂，她却自动屏蔽了，脑子里只有这两句话一直在循环。
    沈漫霓有些感动，何敏的自杀，原来不止她一人受到触动，就连表面上一直给她当支柱的霍总也有些受到刺激，只不过他喝醉后的梦里张冠李戴了。
    把何敏自杀的场景，放到了她的身上，害怕她出事儿，所以睡醒后立刻要打电话确认她的安全。
    “霍承锦，谢谢——”她开口想要道谢。
    “咕噜噜，咕噜咕噜——”
    放水声停了，却传来一阵吐泡泡的声音，也让她的道谢只进行到一半就憋了回去。
    “咦，漫漫，你听见我吐泡泡声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玩这个，不过都得悄悄的，不能让别人知道。咕噜咕噜……”
    沈漫霓：……
    之前想要感谢你的我，宛若个智障。
    酒鬼说的话真的不信，真的有毒，她这完全是自作多情吧，人家吐泡泡才是正经事儿，关心她应该只是顺便。
    “你慢慢吐泡泡吧，我挂了。”
    “好。”对面乖乖回答。
    沈漫霓停顿了片刻，对面又问：“你怎么还不挂？”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是叮嘱道：“下次不要喝醉了，挺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