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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奔出楼,阮斐拦了部车,直接去找裴渡之。
    这些日子,裴渡之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同她说笑呢?是不是他脸上笑着,心却在滴血?
    那是他最珍爱的弟弟,是他世上仅剩的血亲。
    裴家封所有的自甘堕落不仅仅是在折磨他自己,他也是在折磨裴渡之。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
    一路奔驰,阮斐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超过阮斐想象,可她哭成这幅样子,不是出于内疚,不是不安,而是心疼裴渡之。
    心疼裴渡之为了保护她,日日戴着那副面具,日日为难着自己。而她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
    第40章
    四十章
    在洗手间整理好仪容,阮斐进品亘建筑所找裴渡之。
    裴渡之不在,是向源禾过来见她。
    阮斐眼周仍残留着两圈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向源禾眉心本就簇着,见她这幅模样立即道:“你也知道了?老裴前脚刚赶去医院。”
    阮斐:……
    向源禾瞪眼:“你不知道?”
    阮斐直愣愣盯着他看。
    向源禾三言两语便讲明事情经过,方才裴家封在CLUB与人发生冲突,当场两边人就打了起来,争斗颇为激烈,裴家封被啤酒瓶砸破后脑勺,已送到医院做手术,裴渡之得到消息马不停蹄赶去。
    紧接着,阮斐就找来了建筑所。
    太阳坠入地平线,暮霭沉沉。
    阮斐拦车赶往医院,隔着车窗,阮斐抬眼望向那片还残留点点霞光的天空,突然连哭都哭不出来。
    天似乎瞬间黑了。
    阮斐匆匆询问前台医护人员,从手术科找到住院部,终于找到裴渡之。
    他孤坐在长廊,不知在想些什么。
    顶部耀眼白光笼罩着他,那么的哀伤。
    阮斐攥紧发凉冒汗的手,过去问:“裴家封情况怎么样?”
    裴渡之动作很慢地抬眸,他涣散失焦的视线逐渐集中在阮斐脸上,嗓音隐约发着抖:“刚做完手术,伤口距离致命部位很近。”
    阮斐鼻酸难忍:“现在脱离危险期了吗?”
    裴渡之点点头。
    沉默大约五分钟。
    裴渡之似恢复神智,他抬眸望向身旁的阮斐:“阮斐,我最近要留在医院照顾家封,其余事情可能会顾及不上,你别担心,先回学校上课,好好照顾自己,等过段日子,我再去找你。”
    阮斐静静注视裴渡之满布血丝的疲惫眼睛。
    她很清楚,她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所以,她连替裴渡之分担责任都做不到。
    除了离开,没有别的选择。
    阮斐嗯了声,也不叮嘱什么。
    裴家封身受重伤,裴渡之一定愧疚懊悔,这般情况,就算阮斐叮嘱他说好好吃饭睡觉,裴渡之也很难做到。
    僵硬起身,阮斐僵硬地往前走。
    望着幽长廊道,她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儿。
    眼前莫名开始恍惚,仿佛她脚下踩着的并不是地面,而是万丈悬崖,此时此刻她就站在悬崖边,再往前走,便是万劫不复的绝路。
    不该问,什么都不该问。
    现在的形势,不是追究到底的时候。
    可是阮斐太疼了,她胸口仿佛被重锤压得喘不过气,又像是被搁浅在沙滩边的鱼,下一秒就要被判处死刑。
    脚步终是止住,阮斐不敢面对裴渡之,她只敢微微侧过头,用余光凝视那抹身影,很轻声地问:“裴渡之,你还会再来找我吗?”
    世界的齿轮仿佛停止转动,所有一切都被定格。
    四周静寂,裴渡之始终低垂着头,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猛地蜷缩,痉挛般的痛。
    眼眶涌出雾气,裴渡之咬紧牙关,尝到了舌尖被咬破的血腥味。
    阮斐是在害怕吗?
    可就算家封满身是伤地躺在病床,关她什么事?她又有什么错?
    心弦绷紧,裴渡之缓缓松开牙关:“会。”
    原地顿了两秒,阮斐再克制不住心潮痛楚,她几乎是跑着离开这里。
    冲进电梯,阮斐摁住数字键,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夜色浓黑,回到宿舍已将近熄灯时间。
    阮斐难受地把自己藏进被子里。
    她从没想过,简简单单的一场恋爱,居然会演变成如今的样子。
    虽然裴家封的任何选择都出自他自己,但无法否认,源头终究是她。
    方才在医院,阮斐是真的以为,以为裴渡之要放弃了。
    其实就算裴渡之主动放弃,她也绝不会怨恨他。
    他们三人之中,最难的本就是裴渡之。
    可他也很无辜,他有什么错呢?
    大抵哭得狠,太阳穴传来一股股的绞痛。
    阮斐在黑暗里握紧棉被,她很确定,这是他裴渡之的人生,这是她阮斐的人生,他们从没做对不起别人的事,他们的感情与所有情投意合的情侣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只要裴渡之不放弃,那么,她也不会松手,绝不松手。
    此后大半月,阮斐安安静静在学校上课,四月中旬,裴渡之来找过阮斐一次。
    那天校园里的几株桃花开得正好,空气里似乎都氤氲着浅浅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