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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妧蹙眉,手中的马鞭抬起翠儿的下巴,“说,他是谁?”
“这位姑娘,女子当三从四德温德贤淑,你这举动可……”
“哐当。”
陶妧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方才还衣冠楚楚的柴辞笛脸朝下一头砸进迎春花丛中,两条腿扑腾着想要挣扎出来。
“噗嗤。”
陶妧朝笑出声的薇姿翻个白眼,“笑什么。”
“奴婢哪里是笑,分明是羡慕小姐的好运气。每次不用出手就能解决敌人,可比不战屈人之兵厉害多了。”薇姿一脸正色。
陶妧扬起下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过时间久了,她也想一逞雌风。
“噗嗤。”
陶妧怒目而视,“你又笑什么?”
薇姿被问得一愣,随即连忙摆手,“小姐,不是我。”
陶妧掐腰,“不是你还有谁?”
“噗嗤。”
这下陶妧看清楚了,还真不是薇姿笑的,顿时桃花眼微微眯起打量四周。
不远处坐在华盖遮天榆树上的某人看到这一幕头也不疼了,心底的暴躁也被压了下去。虽说不是他自己故意看到的,可这到底不合大哥所言的君子遗风。
也罢,就当没来过好了。
他轻巧地踩着树枝意图悄悄退出去,只是他到底忘了他扫把星临门的霉神称号,脚下树枝咔擦一声齐根断裂。
完了。
他暗暗咒骂一声,使出多年所练武艺,轻巧翻个身稳住身形单膝跪在地上,好悬没像那个柴辞笛一般摔个四脚朝天。
陶妧看着眼前这一幕,抻抻手中的马鞭,眯起眼。
第2章 撩拨
迎春花枝条随风飘飘悠悠,发出窸窸窣窣的婆娑声,芬芳迷人。
可落在刚从树上掉下来的瑞王戚舒眼里耳里,简直是罪大恶极,当诛。
陶妧眼睁睁看着这个穿着蓝色圆领窄袖袍衫的登徒子飞快起身,刀凿出的剑眉微拧,尚带血丝的丹凤眼似乎被□□过,此时冷冽似箭地刺过来,宛若别人欠了他五百两银子。
而戚舒,刚刚停歇的太阳穴在对上眼前女子的眼神时,重新开始欢快地蹦哒。
他捻捻手指,克制住揉太阳穴的冲动,可心底的暴戾却也压制不住,拧着眉头转身欲走。
“站住!”陶妧厉声喝道。
话音还未落,她小嘴微张,吃惊地望着那人顺着她的声音平地摔了下去。
戚舒也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到底身手敏捷,双手一撑,身体在空中翻出完美弧度,稳稳落地又恢复如玉君子模样。只是头上的襥头到底歪了些泄露出些许狼狈。
太阳穴跳得更欢快了,他警告地回眸横了身后的女子一眼,一想到太子大哥知道了他这般出丑,怕是又要絮絮叨叨个没完。
再说堂堂瑞王,这般成何体统?
看到眼前女子对上他狠厉的眼神一脸惊惧的模样,他满意颔首。自认他已经威慑住她。
他抬头挺胸大步迈了出去,还没走出两步突然眼前一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只虎皮鹦鹉扑了满脸。
场面一度寂静无声。
陶妧不由学着钱少夫人的样子扶额,回头朝薇姿道:“这是哪儿来的傻子?”
薇姿语凝,看这位公子的穿着,蓝色袍衫是上好的扬州锦缎,金丝勾勒的革带上缀着翡翠麒麟挂坠,家室定然不同凡响。可不是方才那个柴辞笛那般好打发的。
这些陶妧哪里看不出来?
只是与她何干?她可什么都没做。
再说他就是位皇子,在她面前也没什么优势。
她娘亲安泰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堂姐,有从龙之功。圣上平日里也颇为宠爱她,要不然陶妧也不能在京城横着走。
且不说这些,只看戚舒此时胀红的耳根,就能看出他到底有多恼怒。
一把扯下粘在脸上的虎皮鹦鹉,他狞笑着拂去脸上的绒毛,与虎皮鹦鹉两两相视。
虎皮鹦鹉被掐住脖子,歪着脖子看了他一眼,突然挣扎着甩动翅膀盖了他满脸,尖锐地叫起来:“傻子!”
戚舒心口憋闷,差点当场厥过去。今儿出门没有看黄历,看看倒霉成什么样子了!
虎皮鹦鹉可不懂看他的眼色,奋力从他手里挣扎出来,只剩他黑沉如墨的脸和鸡窝一样的散发。
陶妧难得呆愣一瞬,随即忍不住掩嘴笑出声。
听到身后的笑声,戚舒只觉太阳穴跳得更疼了。早知京城与他不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
他扭头,眼角眉梢都是恶意,这总能唬住这个女人了吧!他冷声斥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陶妧答完忍不住又大笑出声。
星星点点迎春花簇拥着她白皙艳丽的笑脸,格外增添了些许青春。
他愣怔一瞬,太阳穴的疼痛跟着都疏解了不少。紧拧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也罢,笑就笑吧。
反正他是唬不住她了。
总不能像对待大哥一样跟她求饶吧?
幸好他久不在京城,过段时间也会回封地,两不相见,她不知道他是谁。笑就笑吧。
只是今儿额外倒霉了些,嗯,回去烧点柳叶水去去晦气。
陶妧看着他倒霉的模样也没了一逞雌威的想法,有些好笑,有些同情。她可真是没有见过比他更倒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