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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安泰长公主满腔的疑虑不能问清楚, 她拉着陶妧一刻都不松手,直到了正房才抱着陶妧上上下下摩挲一番,见陶妧确实没有事情,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妧却先不答, 回身亲昵地揽着安宁公主,“娘,这次多亏了公主。别看公主平日里一声不吭的,可在窦夫人面前对我呵护有加。”
这近似邀功的话叫安宁公主羞得小脸红扑扑的,“我也没做什么。”
安泰长公主压下满腔的疑惑,凑趣道:“安宁不要客气,以后这安泰长公主府就是你第二个家。我也没想到你们只是去窦府一趟,竟然沾上这等晦气事儿,一会儿我让陶嬷嬷给你们泡点柚子叶去去晦气。”
将安宁公主安顿好,一直强撑着的陶妧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在安泰长公主怀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一阵阵后怕。
安泰长公主察觉到,不禁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那个死了的小丫鬟是意图杀我未遂,被人灭了口的。”
一言惊起千层浪,只将安泰长公主骇得身魂俱飞:“不是说那个小丫鬟悬梁自尽的吗?”
陶妧将事情的始末包括戚舒救了她一命细细道来,直吓得安泰长公主整颗心紧紧缩成一团。
安泰长公主抱着陶妧的手收得更紧了,她的宝贝女儿离死亡只有半步之遥,要不是戚舒提前在陶妧身边安插了暗卫,只怕她如今看到的就是女儿的尸体了!她又气又怕,抖如筛糠:“他们竟然敢冲你下手!他们竟敢!”
“娘!”陶妧轻轻拍着娘亲发抖的手臂,故作轻松勾起嘴角:“都过去了,女儿福大命大,这都侥幸逃过去了。要不是窦夫人说起来,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陶妧的懂事根本安抚不了爱女如命的安泰长公主。安泰长公主隐藏十多年的狠戾性子被这件事情引爆,她狠狠咬紧牙根:“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应该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娘来办。”
她撂下这番话就要起身出去,陶妧慌慌张张拉住她:“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外乎是皇上的那几个好儿子做的!”安泰长公主心里明镜似的,“不过是怕你和瑞王的亲事,让你爹更偏向太子罢了!畜生不如的东西!本宫这就去教教什么叫做孝悌!”
陶妧根本来不及拉住暴怒的安泰长公主,干脆回身让陶嬷嬷将她被吓病的事情传扬出去。
背后之人一招不成,肯定还有后招。
想也知道,不过是借着舆论将小丫鬟的死归咎到她身上罢了。她还真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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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陶妧的意料,还没等安泰长公主从宫中回来,陶妧逼死窦府丫鬟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而且传得有板有眼,有理有据,那个小丫鬟的遗书也被人大肆传扬。
相反的,安泰长公主大闹乾清宫的消息却鲜少被人知道。
自觉问心无愧的陶妧丝毫不将这些消息放在眼里,她再清楚不过,即使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最终还是要看皇上舅舅的意思。
只怕到了最后还是不痛不痒地推出几个替罪羊了事。陶妧却不甘事情变成这样,既然敢对她下手那就得提前做好剁掉爪子的准备。
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拨弄着舟舟的小爪子,换回它的轻琢,痒痒的,惹得陶妧轻声笑起来。旁边的安宁公主羡慕地凑过来试探着慢慢戳戳舟舟的尾羽,见它不在意她大着胆子摸了摸。
陶妧捞着舟舟把它放到安宁公主的衣袖上,见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可双眼放光一副兴奋的模样。
陶妧抿唇将到嘴边的笑声压下去,挨着坐到她身边,犹豫一瞬还是讲起窦府的事情:“公主,方才在窦府为何几次三番将桃枝遣下去?你信不过她?”
安宁公主浑身僵硬,舟舟歪着小脑袋盯着她看了半晌,陡然开口:“你信不过她?你信不过她?”
这一声声催促得安宁公主简直肩膀都要耸起来了。
陶妧哭笑不得,扬手将舟舟赶开,“公主,要是不好说就算了,我也只是关心你。不管怎么样,我知道公主是真真切切将我当姐妹相处的。”
“陶姐姐。”安宁公主肩膀松下来,抓住陶妧的胳膊轻轻摇着,“陶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陶妧知道安宁公主并不是真的需要她的回答,她只是安抚般轻轻拍拍安宁公主的手臂。
沉默良久之后,安宁公主垂眸突然道:“陶姐姐,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姑母能这般疼爱你。就像现在,姑母一听说了这次的事情,立马就冲进宫中想要给陶姐姐讨回公道。”
陶妧皱眉,嘴唇翕动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相同的事情放在我身上,母妃肯定会硬生生让我忍下来。”安宁公主怅惘:“从很小我知道娘亲不受宠,面对咄咄逼人的皇后娘娘和捧高踩低的宫人隐忍下来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母妃一直这般也就罢了,可母妃受宠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陶妧蹙眉轻声道:“端妃娘娘对你不好吗?”她似乎得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了,在她看来,端妃娘娘为安宁公主付出了很多,甚至还在此时宫中动乱之中将安宁公主妥善安排给了她。
安宁公主沉吟片刻,脚下轻轻踢着地面,“母妃对我很好,只是……”她抿抿嘴唇:“只是不像是姑母那般,对陶姐姐毫无保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