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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今儿他应该参加楚王的洗三礼的,只是一想到皇后肯定会借着这个场合卖惨替戚颐求情,他就有些兴意阑珊, 索性留在户部整理军饷贪墨的账册。
捻着账册的手指顿了顿,他难免神思不属, 飘飘忽忽想起陶妧。
他都想好了,估摸着洗三礼差不多结束, 他就去露个面,正好还能护送陶妧回家,也不至于让别人找出什么差错来。
“殿下,成王殿下来了。”朴旸轻声提醒道。
戚舒嫌恶地皱眉, 抬眼却见成王脸色煞白,满头冷汗地跑了进来。
户部的官员都大惊出声, “成王殿下!”
戚舒也吓了一跳,成王左手压着右胳膊, 血迹晕湿了半拉袖子。像是被吓丢了魂似的,嘴唇煞白, 抖如筛糠。一看见像是沙漠看到绿洲似的两眼放光。
出事了。
“怎么回事?朴旸, 去唤太医。”
“四哥!你赶紧进宫, 阻止二哥!”
成王喘了口气,“二哥带兵闯进宫中,我根本拦不住。四哥!赶快去护驾!”
众皆哗然。
戚舒上前一把揪住成王的衣领将他拽过来,怒喝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四哥, 我没有骗你,你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我好不容易才从颐郡王府逃出来的,如今只有我和你在外面了。”
戚舒一把甩开他,“朴旸,本王先进宫,你去派人联络东宫守卫和御林军统领,实在不行就将外祖父交给我的侍卫带过来。”
说着脚下顿了顿,“还有安泰长公主府的李璃,看他能不能遣动骠骑大将军的手下。”
“带人先守在宫外,一旦本王进宫一炷香的功夫还没有出来,你就率人闯进去护驾。”
朴旸撇过轻喘着气跌坐在太师椅上的成王,知道瑞王殿下这是防着成王说谎诬陷。连连点头,示意会将事情都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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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赴宴的大臣和妇孺都被粗鲁地驱赶到内殿缩成一团,颐郡王令人将皇上一把拽到地上,泛着冷光的绣春刀横在皇上脖子上,蹭出一道道血痕。
皇上又气又惧,胸膛起起伏伏,双眼铜铃般瞪大,“孽……子!”
颐郡王根本不曾将皇上的叱骂放在心上,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似的,大咧咧笑着对跟他对峙的陶季晨、太子和一干武将。
手中的长剑剧烈挥舞起来,响起阵阵风裂声。“大将军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小心刀剑不长眼不小心伤着父皇。”
陶季晨咬咬牙,不着痕迹地扫过身边的这些武将。
进宫是不能带武器的,事发仓促,他们只能就地抄起一些家伙事儿。
他手里是从颐郡王带的侍卫手中抢过来的绣春刀,太子手里是一把凳子,有的手上甚至只有一些碟子,根本没办法跟早有预谋的颐郡王抗衡。
更不用说皇上和一干妇孺还在颐郡王手上。
缩在妇孺之中的陶妧紧紧地拽着安泰长公主的手臂,不让安泰长公主出去。
她和安泰长公主虽然有些三脚猫功夫,但身上重重锦衣,又没有趁手的武器,冲出去根本就是靶子。
就连端妃也没有想到颐郡王会选在这个时候逼宫。
原著里鲁王可是要筹谋半年才成行的,一举将几位皇子屠戮殆尽,女主和太子因此丧命。
怎么这般早就动手了?
她紧紧地抱着楚王,伸手捂住楚王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免得招惹到颐郡王那个杀神。
“颐郡王殿下,您还是束手就擒得好。造反谋逆可是大罪,即使今儿您逼着圣上传位与您,也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尽可诛之。您这皇位是坐不长久的。”陶季晨提声道。
不幸跟文臣们拘在一起的英王听着眼睛微亮,添油加醋,“大将军说的是!你这乱臣贼子还不快束手就擒!”
颐郡王本还勉强扯着的脸登时板了下来,阴恻恻地望向英王。
跟在颐郡王身边的皇后听着连忙劝道:“皇儿,不要听他们的。还是赶紧逼着圣上写下传位昭书,免得夜长梦多。”
望着这乌糟糟的声音,陶妧看着颐郡王的神色暗道不好。只是事情根本容不得她转圜就见颐郡王手中长剑一转,劈手砍向英王。
英王捂着被血液喷涌的肩膀哀嚎着滚到地上。
颐郡王拖着沉重的长剑阴笑着步步逼近英王,一脚踩到英王的伤口上,激得英王叫声愈发惨烈。“许久不练武,竟然砍偏了。那就重新来过。”
陶妧看着颐郡王双手执剑用力刺下去,闭闭眼听到沉闷的刀刃入肉的声音,随即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妇孺惊叫声。
“滕儿!”本来规规矩矩缩在后面的德妃尖叫着想要扑过去却被带刀的侍卫横刀拦下。
陶妧咬紧了牙根,只觉不好。
谁家逼宫不是偷偷摸摸的来,偏偏颐郡王与众不同,趁着楚王洗三礼大宴朝臣的时候明刀明枪地闯进来。
只怕颐郡王根本就没有留他们的打算,别说皇上,只怕那几位皇子也留不下来。
他们刚刚得罪了他,他就更不会放过她们了。
她紧紧地揽着安泰长公主,恨不能再将头压低一点。
同时也有些庆幸,她没看到安宁公主和瑞王,他们应该是没有过来赴宴。最起码能保全他们两个。
她想到的事情,陶季晨自然也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