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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祁非池忙忙摆手:”我在军营里确实是个小小都头,如今你们还照样称呼我祁小哥即可。“
小满却道:“祁大人仁厚待人,我们却不能没了规矩,只是祁大人我家中卤鱼杂已经卖光了,您请回吧。”
祁非池急忙往前一步,慌乱解释道:“小满,我并不是有意欺瞒你。”
小满却不再理会他,转身就回屋去了。祁非池无奈,抿着嘴角,不再说话,站在暗处,一对双眸在黑暗中熠熠发光,似是委屈,又似是无奈,心知说什么也是无用,作了一揖,也转身离去。
屋里的小满脑子里迅速闪过很多记忆,在沅江码头时,只当他最多是个末级的军官,小校或是都头之类,没想到是个来体验生活的贵族子弟。听陈老太说,在樊楼里遇到的,樊楼小满是去过的,那里歌女环绕,哪还有半分当初认识时的淳朴。这么想想,祁非池多次出现在沅江码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排灯红酒绿的歌舞场,这么想想,本能觉得厌恶。末了又笑笑,只不过是一位经常来吃饭的食客,何必追问人家的来龙去脉,小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刚听奶奶说遇到了祁非池她心中的高兴和欣喜。可是下一秒钟又反应过来他是权贵子弟,两个人之间有道看不见的鸿沟。
如此沉寂了几天,好在秋天天朗气清,小满的心情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秋天的鸭子很是肥美,小满买了几只,做了酱鸭子,并腌制的各色下饭小菜,托身边给向老板送过去,又给向老板身边的管家并丫鬟等各位均送过去,剩下的带到家中,小满给白露夹了一筷子黄澄澄的肥鸭块,没想到老太太竟也给她夹了块鸭块,嘴上却还不服输,道:“丫头片子不知道养到几时去。”,小满愣了一下,又笑了,吃了那块鸭子。
第17章 酒糟鸭翅和酒糟河虾
十月里已经起了秋风,破晓刚过,汴京的天空上方稍微露出点鱼肚白。
朝霞还未铺开,汴河边上已有一堆鱼贩在卖鱼了,顾客多是酒楼和大户人家采购的厨子,都是熟门熟客,并不喧闹,渔船停满汴河,人人只往自己相熟的渔家跟前走。
空气凛冽而清冷,还有星子稀疏在头顶闪烁,小满裹紧了身上的粗布衣裳,前去购买鱼肠鱼鳔。
到了常去买鱼的常五叔那里,常五叔看见小满,笑道:“小满娘子,这有多打的一篓子河虾,你且带家中去吃。莫见外,我这是感谢你常照顾我家生意。”
汴京内有几条大河流过,汴河边常有小贩打了河虾来贩卖,小满含笑道谢拿走,看河虾实在新鲜,就决定做些酒糟河虾,捎带着做些糟鸭
酒糟一切是前世的长江流域传下来的一道民间小菜,却是将酒糟将洗干净的原材料浸泡片刻食用。十分清爽。
汴京却只有官府注册的正店才能酿酒,小满去春满楼里讨了些酒糟。
春满楼的向老板不仅答应的极为爽快,还亲自取了个褐釉剔刻木兰纹卷口瓶,将糟卤倒进去递给小满。
小满归家后取了酒糟,将河虾清晰干净,再洗一些鸡爪、鸭翅膀什么的,又买了毛豆,莲藕,将毛豆在水中漂洗很久,直到去掉里面的泥土,然后取了剪刀,将毛豆首尾各剪掉一个开口,拿了陈大婶做衣服的缝衣针,在莲藕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孔透气,方便浸泡入味。
然后将河虾、鸭爪、鸭翅膀、鸡爪子什么的放进酒糟里浸泡,肉类浸泡的时间久一点,毛豆、花生等素菜却是很快就得捞出来。
做好后,小满分作三份,一份让立冬提给常五叔,一份自己去送给向老板,还有一份打算放在小摊寄卖,看能不能有些生意。
傍晚的时候陈大婶带着白露回家,却说今日里坊戒严,今晚和明日白天均不能出摊。
小巷里哀鸣一片,邻居们均是小生意人,听的这个消息自然高兴不起来。
摊铺的租金若是一天不赚回来就是损失,也有那些消息灵敏的邻居在四处打听到底是什么原因戒严。
是夜,天朗气清,小满辗转反侧,还是睡不着,悄悄披衣起身出门散步,藏蓝色的夜空下月亮正好。
小满拎了半壶自己酿制的梅花酿,爬上自家院子高高的晒台上去,晒台连着屋顶,爬上去很是费了一些力,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一个人在月亮下面待会。
月亮又大又圆,小满孤身一人坐在屋顶上,巷子里的枫叶红了,有枫叶被秋风吹起,打着旋儿掉落,在月色下轻舞飞扬。
院中一株老银杏树,树干茂盛,银杏叶已经在秋风中大部分变成金黄色,
小满边喝酒变想,前世自己有遇到爱情吗?情窦初开时追过一个学长,当然很丢人的结果是没追到,但现在回想,更多的是荷尔蒙作祟,在青春少艾的年纪的正常心理萌动而已,
当年自以为很喜欢,现在却连那个学长的长相都模模糊糊了,谈不上是爱情。
穿越到今世,遇到了容安,虽然容安总是一副“我们就是有婚约我妈即使反对我也不怕”的成竹在胸的样子,小满一想到他之前和这具身体的原主卿卿我我,而遇到困难时不管不顾,任由原主投河自尽,就心里暗暗给容安打上了“渣男”的标签,即使是打算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小满,心中也下定决心绝不嫁给容安。
而祁非池呢?小满想到那个笑起来满脸诚恳的小军官,双颊就微微泛红,在沅江时他担心小满走夜路害怕,就常常找各种借口陪小满走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