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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担心店中无人,让白露和陈老太、陈嫂子,立冬一行人出去,
只留自己和栀娘两个人看店,左右下午店中无人,小满开始包粽子,
前一页就洗了蒲叶,浸了糯米,煮好豆沙,烧了排骨切了火腿。
小满寻思着等他们回来,正好将粽子下锅,因此,蒲叶是昨夜就泡好的,取出来,叶翠绿欲滴,糯米雪白,叶子卷成一个小巧的三角,将糯米小心填进去,再放入或咸蛋黄,或豆沙的馅儿料,或香焖排骨,或蜜枣,再放一勺糯米,将蒲叶翻转过来,用柔韧细长的,绑捆起来,就是一个小巧的粽子
栀娘却不擅长厨艺,只是在旁边给小满打打下手,又时不时跟小满打闹一会,两个少女在厅堂里嘻嘻哈哈,
“好呀,你戏耍我”栀娘做出生气的样子,手却往小满咯吱窝挠去
小满最是怕痒,慌乱躲闪。笑吟吟退后去,却闪躲不及,被栀娘一顿揉搓,小满咯咯吱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正和栀娘戏耍的欢,却见正对着厅堂的栀娘眼神骤然凝重起来,一脸的震惊、惊喜、害怕各色表情混杂一起:“娘,您怎么来了?”
小满忙翻身起来,看见厅堂大门那里过来的,不正是沅江旁赫赫有名的林妈妈,她穿着秋香色窄袖短衣,下身系着一条森黄色?郁金香长裙,身披织锦洒金褙子,披着一件时下最流行的浅紫色凉衫,脸上风尘仆仆,毫无平日里三教九流左右逢源的春风得意,气势却丝毫不减,人称臂上走马的女中英豪,此时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样子,一把掀起帷帽外罩的面纱,冲到栀娘身边,抓小鸡崽一样左手拎住栀娘右手举起巴掌就往栀娘身上呼:“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我怎么来的?!指望你个小蹄子给我捎信吗?!!还不是满姐儿给我写信,让我过来!”
打着打着又嫌帷帽碍事,腾出一只手扔到一边:“讨债鬼!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吗?!下回还这样吗!一声不吭不告而别,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那帷帽在地上提溜打转,小满屏住呼吸,悄悄过去捡起帷帽,听着栀娘惨叫,又觉不忍,咬咬牙,小心翼翼问到;“林姨,您这回待多久啊?家中事情可是妥当了?”
林妈妈这才住手,放开吱哇乱叫的栀娘,一屁股坐到大堂中间的座位上:“这回我不走了。”
栀娘捂着胳膊大声呼疼,闻言一脸震惊:“娘?您不走了?”
林妈妈不满意了,“你这小崽子,还嫌弃上你娘了,我家中都安置了,就来找你的,怎么的,嫌你娘不走丢人啊?还是打么挨够?”
说着又准备要去抓住栀娘,栀娘吓得东躲西藏,在小满身后藏来躲去,没想到这时候向老板手中拿着一捧冬笋,兴冲冲踏进店门,隔着老远就吆喝道:“小满你看,这是刚从南边运来的雷笋!今儿个可是有口福了!”
待到走进院里,看见了正满屋里追栀娘的林妈妈,那笋子砰然落地:“素锦?!”
“后来呢?后来怎么了,白露边吃着香喷喷的冬笋红烧肉,边问小满。
“后来啊,林妈妈吓得脸色煞白,原来她叫林素锦,就是之前害的向老板一蹶不振的歌女,
向老板问她,你不是留下书信给我,要去往外地去上任的侍郎去做妾吗。为何又重操旧业林妈妈只是哭。
还是栀娘告诉向老板,林妈妈一直从未做妾,也从未有什么侍郎。”
白露听得津津有味,又问小满,“你说当年林妈妈是为何急匆匆走掉呢?向老板也算是有才有貌,家中当时又是小康人家。对她也是一心一意。”
栀娘看了小满一眼,一声不吭,两人都瞬间明白了,为了躲避栀娘生母的追杀。栀娘的眼中全是愧疚、感恩、惭愧,小满吃完了最后一口粽子,放下了蒲叶:“栀娘,林妈妈还在家里休息,你待会去厨房做些红豆羹,就早点回家去陪她吧,店里有我们就够了。”
栀娘重重的点了点头,感激的看了小满一眼,起身去做那一碗红豆羹,更是去补上自己迟到了十五年的道歉。
林妈妈背身坐在厢房里整理杂物,仔细一看,却是一件件叠着栀娘的换洗衣服,有那勾破了丝或是掉了扣子的地方,她拿起针线,一点点修补着。
栀娘想起小时候,自己贪玩,勾破了裙子,也是林妈妈给我自己缝补,又想起自己此番跑出来,不知道林妈妈心中又多么担心。
怯生生向前一步:“娘,对不起。”
林妈妈哼了一声,眼皮子都不抬。
栀娘将端着的托盘往前一升:“娘,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红豆羹,我明白的,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不会放弃情郎。你是为了保密,护住我的性命,才一声不吭远走他乡。”
林妈妈扭身接过托盘,:“别老端着了,仔细手疼,你个丫头倒是有孝心。”
又板起脸:“小满跟我说了你流落在店里打杂的事情,幸好你遇见她,不然外面坏人那么多,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若是被人抓了你去,我真是不活了。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栀娘忙上前抱住林妈妈:“娘,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犯错了。”
第24章 三月三
林妈妈又唤了小满进来,郑重其事道:“其实栀娘的爹,是谋反被流放的吴王,她的亲生母亲是宁远伯家庶出的三小姐,我是我你生母贴身大丫鬟林雨的结拜姐妹,你生母虽然为官家小姐,却自小丧母,被继母养歪了,自小爱慕虚荣,老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周旋于吴王和齐王之间,吴王深受先皇宠爱,她自以为能押宝,与吴王纠缠不清,有了首尾,被家人发现,然而先前信誓旦旦的吴王却翻了脸,说也不会娶你娘做王妃,连测妃都做不了,至多让她进府当个没名没分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