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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非池摩挲着那荷包,月白色夏日里用正显得清淡凉爽,上面针脚细密绣着几枝竹叶,看得出是刺绣之人并不擅长刺绣,针脚略显稚嫩,像是练习之作。
打开荷包,里面小布包裹着驱蚊药草,祁非池高高兴兴将原本挂着的荷包解下来,换上了小满缝制的荷包,左右端详,喜不自胜,又想了一下,怕四处走动将荷包丢了,于是把那荷包原样解下,压在了枕头底下,又四处打量一下,若是被谁进屋收拾屋子的时候遗落,又从枕头底下拿出,妥妥帖帖放在胸口的口袋里收起来。
这边祁非池喜冲冲折腾“荷包的五百种收藏法”,那边陈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容安。
小满忙着在鹿鸣苑里做饭,并不知道容安何时进来,等炒完一盘菜,一抬头,只看到那容安脸上潮红一片,两眼迷离,走到正在切菜的白露身边,他跟白露说了什么,白露放下了菜刀,气得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小满忙走过去,她气得眉毛竖起来,手指着容安:“你跟白露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容安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慌乱说道:“是好事,你也劝劝白露,骆以坤是我在书院认识的朋友,为人温和尔雅,我家父母很是看重,意欲将我妹子讲给骆以坤为妻,以坤人极为厚道,他却说只是心里爱慕着你家姐姐,我这才知道我们俩有缘,看中了一家的姑娘。”
“你帮我说服下白露,我妹妹娇艳欲滴,嫁妆丰厚。骆以坤将白露迎进门后,再迎娶我妹子,我妹子虽然脾气火爆一些,但不是那不明白事理的蛮横之人,进了门后你让白露敬着我妹子正房太太的体面,我妹子也能给白露一辈子的安稳。”
原来是骆以坤跟容安妹子谈婚论嫁,却干白露什么事,小满气极反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见白露抹了一把眼泪,拿了把扫把,一扫把抽到容安身上:“枉我还当你是亲戚,好声好气待你!看来我阿妹每次对你冷脸相对就是有先见之明!”,不管那容安如何抱头吱哇乱叫,就要将他往外赶。
骆以坤急急忙忙上门来。
自打在学院认识容安以后,容家很是认可自己的才学,暗示要将自己的妹子许给他。他并不情愿,推说父母去世要安心守孝推了过去。没想到那容安还不死心,三番五次跟踪自己,发现自己老是找白露,这才逼问自己是不是跟白露有了首尾。自己为了白露清誉,只好承认是自己单方面爱慕白露。
今日本是书院的学子们聚会,小酌了几杯,那容安几杯黄汤下肚后,竟然跟众人说,自己和骆一坤是连襟兄弟。自己慌忙解释和陈家姑娘并无什么,谁料他竟然仗着酒劲,径直朝着小满家去了。自己追了出来,却还是晚了,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进门就看见白露在哭,小满高举扫把怒目圆睁,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管现在进度如何,只慌乱喊道;“容安兄误解了我的意思!”
第32章 艾叶夏至饼
三人抬头看着他,骆以坤瞥见白露满脸泪痕,一狠心,只好说道:“容兄,我无意求娶令妹。”
又转向对小满说:“陈二姑娘,却是误会,我本来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养活妻儿,因此想得高中以后,再向意中人提亲。”说着瞄了白露一眼,看白露神色不恼,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陈婶和陈太都进了厨房,她们早在外院就听到了,只是碍着做长辈的尊严,迟迟不肯进来,听得骆以坤进来,说了这么一番话,再也坐不住了,相携进来,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骆以坤。
骆以坤低头说道:“如今这么闹了一出,为了陈家姑娘清誉,我只好还未有功名且来提亲。还望陈家老夫人不要嫌弃我没有功名。”
陈老太连声道:“不嫌弃不嫌弃。”,她心中早就盘算过了,骆以坤是个读书人,书读的又好,说不定哪天可以高中。就算中不了,他家略有薄产,自己又可坐馆,白露若是嫁过去,衣食不愁。因而笑吟吟看着骆以坤。
骆以坤听得她如此回答,心中大石落地,双手交叠,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揖,道:“小人汴京城中人士,爹娘俱亡,家中略有薄产,维持生计,自己尝在街上坐馆,而今,为了专心考试,辞去了教职,在临川学院读书。只靠家中收租过日,但从今后开始,断断不会委屈了妻儿。”
小满看着,骆以坤也没有那些个读书人的穷酸脾气,很是满意,再看姐姐白露,满脸的娇羞,却无半点不情愿之意,
小满打趣道:“今儿个是夏至,姐夫且在家吃了饭再去找媒人。”
骆以坤脸红了,想到还未请了媒人,于是急急忙忙去找媒人,匆忙说道:“改天,改天。且等我去找媒人。”他心里想着找媒人来提亲,怎么还有心思吃饭,急忙告退了出去,屋里笑声一片。他吓得看都不敢看白露一眼,白露也一闪身躲进屋去,陈大婶一脸喜色,陈老太一叠声的催着大花去街上买些什么的好吃食,一家人俱是喜气洋洋满脸欢欣的忙碌了起来。
那容安孤零零站在一边,他知道之前两家有婚约,小满在他心中颇有好感,可是据说家中正在给自己议亲的那位牛小姐是千金小姐,仪容非凡,岳父又是和宫中的妞公公带着亲,这不刚一开始商议婚事,牛家就牵线帮自己家获取了,湖州一地的,丝绸进贡权。家中父母虽然悔婚在前,但自己总怜悯她落到当街叫卖吃食的地步,想收她为妾坐享齐人之福,但又怕由妻变妾,陈家一家人不认可,本是想借着酒劲来小满家,想着姑娘家对于自己的亲事害羞,所以想借着提白露给骆一坤为妾的事情,趁此机会向小满家中顺理成章说出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