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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我们便越来越往来密切,听得我爹娘要我出宫,彦哥儿还特意去了慈宁宫跪了一天,求太后赐婚。
    太后就抚掌大笑:“将我阿雪许了孙儿,倒也不失一段佳话。”
    阿爹却说,齐王鹰视狼踞,非良配也。
    我听得太后跟娘亲说,李皇后和她毕竟是婆媳,她担心自己年事已高,皇帝虽和娘亲是亲兄妹,却难保年纪大了互相疏远,李家又和祁家站在对立面,她的能力无法再护得祁家周全,将我嫁给齐王,扶齐王上位,才能保得全家安泰。
    “皇家的女人啊难。可是两个孩子互相心悦对方,这也是难得,齐王我看着长大,性子和煦,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阿雪嫁给他,倒是能得他爱惜。”
    只是太后啊,你可曾想到互相心悦对方只是假象,性子和煦?呵,钝刀子割肉,只有更疼。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只是满心欢喜等着出嫁。心爱的郎君在当着众人求娶自己,这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梦想,我梦想成真,自然出宫回家中待嫁,一门心思学着做王妃的各种手段。
    盼呀盼,终于盼到了出嫁之日,哥哥背我上的花轿,他跟我说:“阿雪,若是不如意了只管回家,哥哥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得你周全。”
    我摸着哥哥的背,宽厚踏实,我点点头,嗯。
    再说也不会不如意的,彦哥儿和我青梅竹马,又两情相悦,还有别这更如意的吗?
    新婚时果然还是如意的,全然如一个美梦。他为我梳头,为我画眉,我怕王府里侍女取笑心中不安,他倒劝我:“何必看他人眼光。”
    我生辰时,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曼殊沙华琉璃簪,栩栩如生,亲手给我簪在发间:“这簪子来自海外,虽然不甚贵重,却胜在栩栩如生,知你最喜欢这种花,我便特意买来送你。”
    他满眼爱意,全心全意都是为我买到礼物的欣喜,我怎么能说出“这不是我最喜欢的花,我最喜欢木兰”这种煞风景的话呢?我努力做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谢谢夫君,妾身甚是喜欢。”
    从此我便时常簪那个簪子,无他,他的心意而已。
    齐王和我恩恩爱爱,爹和太后自然放心,也使尽了全力将齐王扶上了那个位置。吴王落败,李皇后落败。
    官家去世,齐王顺顺当当成了这大宋的官家,我也成为了圣人,后宫新的主人。
    太后到底年纪大了,许是受不住自己儿子的死讯,许是看阿娘和我都得了好归宿心中放下了那股劲,也在半年后咽了气。
    我扑在太后的灵柩前哭得泣不成声,官家扶我起来,安慰我说:“祖母去了,以后还有我,我定会照看你。”
    我郑重点头,以后的人生路,我们便要相携前行了。
    宫中只有两个官家龙潜时就有的通房丫头,平日里老实本分,毫不出屋,进了宫也安分守己。百官奏请官家充盈后宫,官家冷冷拒绝:“有孝。”
    等出了孝,我怀上了昇儿。
    第107章 彩云易散琉璃碎
    我本以为这样的好日子能持续一辈子呢,却没有想到渐渐有了变化。从来好物不兼长,彩云易散琉璃碎。世间哪里有不变的神情呢。
    官家慢慢的收回了朝中的权柄,他的势力也逐渐增加,我看在眼里,不由得替他高兴,我知他心中有丘壑,怀里有抱负,想要作为一番。如今他羽翼渐丰,在我看来只是好事。
    可我没想到慢慢的,他对我也不一样了,先是时不时下朝回来对我冷嘲热讽,我使人悄悄打听才知道每次他嘲讽我的时候,都是我爹爹提了跟官家相佐的建议。官家在朝堂上受了憋屈,下朝便在宫中对我撒气。
    我爹爹岂能次次都和官家政见一致?毕竟忠言逆耳,有时候爹爹觉得正确的政见不见得就能顺官家的意,为明君者,这点子宽容总归是要的吧?没想到官家却越来越不耐烦这些。
    然后是官家广纳后宫,这我却能接受,成为皇家的媳妇,原本就没想过会一世一双人,我已有昇儿,又是中宫,背靠祁家,毫无任何人能撼动我的地位,我只是心里难受。
    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开始,朱丽月被迎进了宫。
    从此恩宠无二,没过半年就被升为贵妃。官家的眼里、心里,便只有朱丽月了。
    我心中烦闷,却只能在每次见到娘亲和嫂子时,强颜欢笑。走到今日,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爱恨分明的少女了,家族、体面、规矩,样样都束缚着我的举止。
    官家总是嫌父亲手中权力太大。呵呵,给他,他能服众吗?
    那是我祁家祖祖辈辈流血流汗,于无数边疆,共进退,牺牲了无数祁家军儿郎换来的军心,又岂会给朱贵妃家?
    这时候我总是出言力争,可是不知道为何,我的劝谏总能惹得官家不喜,我渐渐也有些心灰意冷。
    我的生辰,他倒也还记得,嘱咐送来一对曼殊沙华的耳坠子。
    我心里一热,他到底还记得我。
    当日里官家又歇在了我这里,我受宠若惊,接下来的日子他便在我这里待了两个月,我欣喜若狂,似乎又回到了我们新婚的时候,我对着官家,终于又有了笑意。可是朱丽月来我宫中挑衅,我这才知道,西北边疆告急,爹爹带着祁家军去了边疆。所以官家才宿在我这里。
    呵呵,把我当成什么了?又把他自己当成什么了?他再来的时候带着我最爱吃的红豆饼,不曾想我摔了盘碟,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男倌,为了江山稳固不惜爬女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