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288页

      杨海秋这才收回了手,低着头继续抹泪,语气幽幽的。
    “她本来可以嫁得好好的,谁知道,你舅公不见了,那些该死的人,就那么把人给抓走了,再也没回来,她没办法,她是长姐,只能留在家里,招了个过路逃荒的夫婿,哪知道那个没良心的……好吃懒做,家里的重担全压在了她身上。”
    杨桃溪难得的没和杨海秋抬杠,安静的听着。
    “你知道你大姑姑是怎么没的吗?”杨海秋说着,重重的摁了一把鼻涕。
    “听说是生病?”杨桃溪还真不知道。
    “不是的。”杨海秋摇头,脸上立即愤慨起来,“是被那个没良心的给活活掐死的!他嫌弃是个女儿,是赔钱货,浪费家里的粮食……”
    “!”杨桃溪瞪大眼。
    她知道杨海秋口中的没良心绝不是别人,而是很早很早就离家出走的爷爷。
    她听说过爷爷,他是隔壁县逃荒过来的,后来受不了老太太的毒舌,拉着一车柴禾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时,杨海秋一岁,杨海冬还在奶奶肚子里。
    有时候她埋怨杨海夏,就觉得杨海夏的无情和凉薄就是遗传了爷爷。
    “不对,姑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杨桃溪想到这儿,又觉得有点儿违和。
    “院里老人谁不知道?”
    杨海秋又摁了一下鼻涕,抽着鼻子说道。
    “大哥要是在就好了,他最会疼人了,你爸就不行,心太狠,长得不像那个没良心的,没良心却遗传了个十成十,这么多年……偏偏你奶奶死心眼,最疼他,他没了,她嘴上半个字不提,心里不知道怎么疼呢,你这死妮子,还刺激她。”
    “我哪知道。”杨桃溪哑口无语。
    她还真不是故意的。
    “六个孩子,现在只剩下我和海冬那个烂泥,一大家子……以后可怎么过啊。”杨海秋说着,又哭了起来,“你这个死妮子,跟你爸一个臭德行。”
    “……姑,你不提我爸咱还是好朋友。”杨桃溪翻了个白眼。
    “谁跟你好朋友,没大没小。”杨海秋瞪了她一眼,不过,总算不再提杨海夏。
    “反正别提他。”杨桃溪哼了一声,转身倒了杯水,往里面悄悄加了药,坐到床边小心翼翼的给杨元乔喂。
    这个家,已经千疮百孔,再经不起半点儿风浪了。
    尤其是老太公老太太和奶奶三个人,一个出事,另两个一定受不住,她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
    夏择城带回来药,上来见两人都守着没说话,也知道杨桃溪今晚是又睡不成了:“姑姑,丫头,你俩最好轮流守着,要不然,你俩的身体也受不住,太公太婆那儿有我,不用担心。”
    “辛苦你了。”杨海秋总算没有挑夏择城的刺,客气了一句。
    “应该做的。”夏择城笑笑,放下药,伸手摸了摸杨桃溪的脑袋,“夜里凉,多穿件衣服,别把自己也弄生病了。”
    第424章 坏丫头,想都别想(4)
    “你看上半夜,我下半夜。”
    夏择城回了楼下,杨海秋回去把自己的被子抱了过来,倒在了大床另一侧。
    杨桃溪也没多辩,回屋加了一件衣服,取了一套试题过来,边守夜边刷题。
    她的药比老桥叔的管用,所以,她直接把老桥叔的药存回了33楼厨房。
    夜漫长而清冷。
    楼下,夏择城每隔一个小时过去看一眼老太公他们,老人偶尔咳上一声,他也会过去看看。
    这些动静,杨桃溪全都听在耳朵里,心里暖暖的,又夹缠了一丝丝的痛。
    今天杨海秋的胡搅蛮缠,其实何尝不是对她的忠告。
    她喜欢夏择城,面对他的亲昵,很难抗拒,可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结所在。
    她不敢成为军嫂,那么,和他就必然不能有结果……唉,她能只和他谈场恋爱,不讲后果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行为就是耍流亡民。
    “唉,可以耍流亡民的年代没有遇到他,现在想耍也不行了。”杨桃溪咬着笔尖,瞪着面前的数学题,想的却是夏择城。
    前世时,她怎么就没有遇到他呢?
    那时候,自由恋爱多普遍啊,只谈恋爱不结婚,谁管得着?
    “丫头,你想对谁耍流亡民?”忽然,夏择城的声音在楼下房间轻声响起。
    “!”杨桃溪吓得差点儿咬断了笔。
    她都忘记了,他现在耳朵也灵着呢!
    “嗯?”夏择城又低低的质疑了一声。
    “夏哥,我们只谈恋爱不结婚好不好?”杨桃溪咬了咬唇,虚握了着拳头抵住下巴,趴在桌上,把声音压得如同说悄悄话。
    她想知道他的耳力到底到了哪一步。
    这样的悄悄话,一般人离她远点儿都未必听得见,但他要是和她差不多的耳力,就一定能听到。
    她得试验一下,免得哪天自己不小心自言自语的,又被他抓个正着。
    这年头,干坏事也得消息灵通才行。
    楼下,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看来是没到她这样的耳力。
    杨桃溪小小的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夏择城也轻轻的开口了:“坏丫头,想都别想。”
    “……”杨桃溪捂脸。
    高兴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