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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笑答:“那丫头领了差事去淑姐姐那替我传话去了,此刻倒是没在。”
宮嬷嬷自然不肯轻易罢手:“左右老奴无事,便替主子多候上一时半刻也无妨。”全然一副不见到人就不走的架势。
贤妃无法,只好搪塞:“哪有让您等个小丫头的道理。若她真是皇额娘用的上的人,我定会把人给寿康宫送过去,倒是皇额娘那,恐怕不好久离了嬷嬷您照应。”
宫嬷嬷看说到这份上,也没法再磨蹭下去。左右贤妃答应了送人过去,谅她也不敢反悔。
“如此,贤主子今晚送人过来的时候,顺带让那孩子带上行李,也省得折腾。老奴回去复命,便先告退了。”
贤妃听这话里话外,竟是一夜都不想等,心里疑心更重,口中却答:“此事好说。春分,替我送送嬷嬷。”
003
同一时间,长春宫南边正门外。
九贝勒徵骐一身戎装,显见是才从马场回来,都没回阿哥所换身常服。
他此刻正背着手在大门口踱来踱去,且这状态已有些工夫了。
他也不叫门,只时不时向路口张望。
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实在看不过眼。
“主子,您方才不是打听清楚了吗?王爷他被圣人传去问话,没这么快回来。要不您先进去给贤主子请个安?老在这儿晃荡也不是个事儿啊,再说,您这身装束也太扎眼了。”
九贝勒翻来覆去想了两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求四哥帮忙,见自己的跟班好没眼色,加上心里忐忑,难免带出些情绪:“爷要是就这么进去了,还怎么求四哥帮我说话?”
眼看三月过了一大半,贤母妃那一点动静也无,要是他自己不主动提,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正说着话,打东边主街上转过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安亲王的随侍太监小邓子。
九贝勒瞬时眼睛一亮,阔步迎了上去,而于马上穿着朝服的安亲王也瞧见了他。
“九弟?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马上的人奇道。
九贝勒仗着一腔孤勇,也没畏缩:“四哥,我有件事想单独和你说。”
安亲王看了看左右,下了马,向小邓子使了个眼色,众人皆在他带领下往巷子里退去。
“什么事,在母妃宫门前还如此毛躁,眼看都要成家的人了,就不能稳重些?”
九贝勒听了责备只扬头嘿嘿一笑:“本就不是该稳重的事。四哥,我想让你帮我向母妃讨个人。”
“什么人?”
“一个小宫女,才入宫不久的。”
“你大婚在五月,眼看就要开府建衙,也确是该选些伺候的人了,回头让内务府呈了名册上来,你再细细挑,若是实在没有合用的,便是四哥从府里挑些好的给你也使得。”说完,就要携着他往门里去。
九贝勒拉住他袍袖:“四哥,我想要的,是在母妃身边伺候的人。”
前面的人脚步一顿:“那你同我说这作甚,自己找母妃讨去。”
九贝勒显是真急了,跺着脚喊着前头脚步都没停的那人:“四哥。”
安亲王无奈转身。
“四哥,我打小从没主动和你讨要过什么,我只开这一次口,算我求你。”
安亲王看着他目光切切,充满热烈,如一团火焰在其间跳跃,正是个不死不休的架势。
安亲王对这个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硬不下心,终究叹了口气:“我应下了,等会帮你在一旁说项。”
九贝勒这才收起脸上的严肃,揽住安亲王的肩膀,满脸喜气阔步往里去。
两个人将将入了二门,就赶上春分扶着寿康宮中的宮嬷嬷往外走。
宮嬷嬷看见来人从容施礼问安,安亲王和九贝勒自然不肯受,还不忘问候太后她老人家的近况。
等人走远了,安亲王若有所思,复又紧走几步往正堂去。
贤妃正吩咐屋里伺候的宫女:“去把人叫来吧,就说我有话要问。”
安亲王和九贝勒便和出门传话的绿乔擦肩而过。受了她的礼后,两个人跨过门槛。
“给额娘请安。”
“都起吧,怎么今日这么晚才过来,是朝上有什么事耽搁了?”这话显见是问的安亲王。
“也无大事,就是皇阿玛留了儿子并几个内大臣商量着下个月围猎的事儿。”
贤妃闻言皱眉:“又到了这时候……这次出门旁的不论,这头一样,千万注意了安危。”
安亲王知她是因为老三坠马的事后怕,忙说:“额娘放心,此番太子留守京畿,英亲王也须留在王府养伤,儿臣并九弟连着余下的兄弟们陪在皇阿玛身旁,定保他老人家一切无虞。”
贤妃这才略放心:“如此便好,你们也要留神自个儿,别为了出风头就往那密林子里钻。”
安亲王忙说:“额娘放心,儿臣省得的。”想想又道:“额娘,方才宫嬷嬷来过?”
贤妃方才不觉得如何,一旦疑心是素蓉勾连了寿康宫自攀高枝,便带着莫名火气:“嗯,宫嬷嬷来向我讨一个人,说是要给太后她老人家抄经的。”
安亲王表情有一瞬凝滞,随后笑道:“儿臣好奇,是哪个丫头有这样的福分,能让老祖宗特意遣了宫嬷嬷过来要人?”
贤妃怒气更盛:“就是前几日才从膳药间过来的宫女素蓉,原是叫雅珠的那一个。我倒是不知道,她竟是个能通满汉两文的才女,难为她在我这里屈尊做了个末等丫头。”这话是说给安亲王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