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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姝菡却苦笑,她如何受得起。“多谢王爷援手,您的深恩,奴婢实在无以为报,若哪一日,您用得上,奴婢愿意拼了这性命不要,换您一夕安枕……”
    安亲王平日算得上是个冷情的人,今日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心里一些模糊的私念便蠢蠢欲动。
    他也不是今日才勘破,眼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女人,在自己心里,确有些特别。
    安亲王打断了宣誓着忠心的姝菡,直接执起她缠上绢布的那只手:“我知你在思虑些什么。我以我爱新觉罗的姓氏保证,绝不会迫了你做些伤天害理之事。等过了五月,我便想办法将你接回来……长春宫也好,安亲王府也好,总有你一处容身之所。”
    姝菡先时低着头,等安亲王一番自以为体恤至极的允诺出口,她惊恐下,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离。
    她连退了几步:“不……”
    安亲王又逼近,“是我错认了不曾?我以为,你心里并没有小九。”
    姝菡唇齿翕动了一下,复又咬牙:“和贝勒爷无关。”“是奴婢,没这个福分。”
    安亲王的手尚僵在当空,看眼前的女人梗着脖子跪在身前。
    他活了二十几载,还是头遭自己开口讨个女人欢心,且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宫女。
    眼下就这么被她斩钉截铁的拒了……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风起了,院子里静得可怕。
    安亲王血气酒气皆散,脑袋澄净了,眼神也冷下来。
    姝菡受不住这样骇人的气势,强撑着拾起身侧托盘:“请容奴婢先行告退。”
    安亲王一脚踢翻那木器,连着上头的翡翠再次跌落在石头甬道上,四分五裂了去。
    千般恼万种恨只在唇齿间生生凝冷。
    “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徽徽:方才见了我,躲什么?
    菡菡:你见过哪只兔子碰上大野狼,不跑?
    第37章 【来日方长】
    不用过脑子想, 姝菡也知,安亲王这一个滚字, 定是带着杀之而后快的心境才从牙根里挤出来的。
    这一声怒气落地, 自带着雷霆万钧,她却感胸腔子里七上八下的一颗心反而落回了原处,终得解脱。
    虽是被当头喝骂了, 姝菡心下如蒙大赦。
    她也无暇再去顾及失了翡翠如意该如何回寿康宮复命, 只强撑起酸软骨肱踉跄几步,逃也般地奔着园子北边某个显眼的角门跑去,恨不能把压顶的风狂雨骤悉数甩个干干净净。
    浑浑噩噩七拐八拐, 也不知跑了多远,远到后面的几座大殿已经变作茂密树丛掩映下的一道虚影, 而身后也没有人追上来索命。她这才靠在一棵梁柱般粗细的油桐树上大口喘着粗气。
    硬挺着的身子骨卸了力,脑子也早乱成一团, 似一蓖麻线纠缠不清。
    她早过了无知者无畏的懵懂年纪, 又是经历过家门巨变的畸零人,怎么会听不懂安亲王话里话外的纳娶之意?
    按说,他一个皇子, 又是亲王之尊,说不得日后还会再进一步,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便是在长春宫时,他但凡透出个意思,都不需当面挑明,贤妃连眼皮都不会眨便会把她即刻送去他府中, 连顶轿子都不用,顷刻就能定下她的终身。
    可他偏没有,他放了自己去寿康宮。
    今日缝上,他不但放下身份开了金口,还难能可贵放低姿态说出一番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话来。
    若换做别个知情识趣的女子,只怕早就欢天喜地感激涕零,还要叩谢他大恩。
    便是自己,纵是对他的通融包庇没生出以身相许的情意,但为了大局和情势着想,也理当假做感恩戴德,再欲迎还拒应下,这才是保全自己和亲人的上上策。
    但她实是做不到。
    母亲生她养她,父亲又谆谆教化,她虽苟活,却也负着费氏一族上百年风光霁月的傲骨,难道因着身世坎坷卑微,为求一世荣华无忧,就得砸断骨头自贱其身予人做个唯唯诺诺的妾?
    况且,还是那人高高在上的施舍。
    “谁在里面?别装神弄鬼的,还不出来?”
    姝菡正在此间胡思乱想,冷不防闻听外头一个女人尖利刺耳的声音。
    她方才慌不择路,只据了树木的影子知道是往东北向行了一段,却拿不准确切进到那处殿室的界限。
    外面的人又提着嗓子问了一遍,姝菡整了整一身凌乱,这才应声往外去。
    绕过片秃枝果木,前方倏忽开阔许多,景象却和东西六宫雕梁画栋的景致有些格格不入。
    斑驳的红墙上爬满青绿老苔,丛生的枯草从屋顶的残破瓦片中探出,一个穿素服的宫装女子正站在一口水井边,她脚边放着个担水的木桶,铁皮箍子卷了刃露出朽木的糟烂瓤子……
    那宮人正在打量姝菡,姝菡也在看她:看年纪,总有四十岁上下,看装束是个粗使的宫人,身上的宫衣虽整洁却已经洗的泛黄。
    姝菡不免疑心,难道自己竟不小心走到了冷宫的地界?但方位又似乎对不上。
    对方不等她想明白已经率先发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此处?”
    姝菡上前告了个恼:“这位姑姑好,我是寿康宫的宫女,本来领了差事出门,此刻却不慎迷了路,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寿康宫又在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