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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兼因此地山峦环抱,有水三支自北处高地蜿蜒而下,灌溉滋养了方圆几百里大片山林谷地、沃野草场, 曾被钦天监亲证:此间乃寰宇之缩列, 得神灵之庇佑,启万象之鸿运,是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
    圣人壮年去往木兰围场绕行至此地, 便御笔朱批,拟于日后建造一座“离宫”, 作为联通漠北,俯瞰辽东的第二座京师。
    姝菡不知这处避暑山庄的真正用途, 但由着侍从用肩撵抬着游览这片在建中的、广袤恢弘的皇家园林, 心中还是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自然鬼斧神工将一座座山崖托入云端,偏偏又融合了光怪陆离藏于你不经意途经的某处。
    匠人别具心裁依山造景,沿水筑宅, 连着堂皇宫楼高阙都带着丝极乐仙境的缥缈神韵,大气磅礴中又尽显精雕细琢,简直是集壮阔与精致之集成精妙。
    因沿途景致错落,山路较多,这一行除了安亲王和姝菡两位主子,所带从人不过四个轿夫、三个内监并侍卫四人, 连铃儿都被留在了宿处。
    姝菡只管游山玩水,一会儿去皇家庙宇里敬神,一会儿又去半山腰的露台观景,像是初出樊笼的鸟雀将得自由。
    安亲王却是带着暗中查看园林修建实况的目的走这一趟,所以众人皆是便装。
    姝菡为了在外间便宜行事,出门前也换了身男装,却因身材纤弱生生将安亲王的劲装穿出了“小倌儿”的妩媚相。
    安亲王虽不愿她这样抛头露面,但耐不住她软硬兼施,甚至用不许他进房作胁。
    按亲王深怕再把她招哭,只得勉强同意,却时刻形影不离。
    起初山路敞阔,树林浓密成荫,周遭也没太多景致,姝菡便还肯安分在肩撵上坐着。
    后来到了园林、庙宇集中之地,又或是窄仄难行之处,她便坚持自己下地步行。
    安亲王无法,只好纵着她开心。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行人变成了一对人牵着手在前,后面老远跟着的从人不敢太靠前。
    小六子头一次跟着主子出门,见了他家侧福晋在王爷面前如此逾矩嚣张的阵仗,险些惊得不会走路。
    一边欣喜跟对了人,一边又反省自己从前对她的恶劣态度,会不会被翻了旧账。小邓子自知道小六子是王爷给侧福晋挑的内侍,态度上好了许多,也肯偶尔点化他几句。
    安亲王紧紧捉着姝菡的手,时不时问上一句累不累,渴不渴,均被姝菡自动忽略。
    不觉已走到一处山间古刹门口,山门前一棵高耸入云的古树引起了姝菡的驻足。
    这是一棵五六人才能合抱的古树,树干光滑的似已枯死多年,但奇的是它茂密繁盛的枝叶一重叠着一重,似罩顶的绿云,期间倒挂着密密麻麻的红色丝绦。
    若仔细看,丝绦末尾还连着坠子或铃铛,有的上面还写了名字。
    安亲王没有见过这情形,便伸手扯了一条下来。
    “别……”姝菡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这是什么?”安亲王觉得姝菡既然阻止,想来知道这东西的用途。
    “这是年轻男女拴的红线啊,您怎么就这么扯下来了,这是要坏人姻缘的。”
    安亲王错愕,反手又要把它挂回去。
    姝菡又拦他:“要原主儿两个人一起挂,您现在拴上去也无用的。”
    安亲王有些骑虎难下,看了看满脸认真的女人,急中生智便拉着姝菡的手,一股力气直接将那丝绦抛出去老高,直挂在一片绿油油的叶子中间,随风飘摇。
    “有我们的护佑,这姻缘断不了的。”
    姝菡也知道自己是求全责备,便笑着应他:“嗯,他们定会百年好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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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走停停,无论是山间美景还是殿宇恢弘壮丽,都令人应接不暇。
    姝菡被安亲王护着游览,不觉已近晌午,到了该进膳的时辰。
    小邓子带着两个跟班,赶忙把拎了一路的食盒呈上来。小六子方才在庙里求来了几个供果,此刻也献宝似地拿出来。
    姝菡掀开盖子便要上手去拿里面的红豆糯米点心。
    安亲王攥住她白嫩小手:“脏。也不知先洗洗。回头闹了肚子疼可不许叫惨。”
    姝菡乖巧的“哦”。
    安亲王左右看了一眼,不远处,两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正在一处汩汩冒水花的泉眼里取水。
    “跟我过来。”
    姝菡便由着他拉着手,一路拖到了那处泉眼边。
    两个妇人捧着泉水饮了几口之后,又用腰间的水囊装了些带着,看见来了一对青年,赶忙让开位置。
    安亲王就握住她的双手浸在泉水里,水流顺着山势冲刷,果然带去了些许灰黑泥土。姝菡低着头,由他捏搓双手清洗,有些难为情,那两个妇人还立在一旁没走。
    其中一个好心告诉他们:“这水甜的很,你们饮了,再带些回去,下游可没有这么好的山泉水呢。”
    姝菡闻言先试着掬了一捧,尝过以后,露出两个梨涡:“甜。”
    安亲王听了,便也就着她洗干净的小手饮了一口。点头称赞:“确是好水。”
    那妇人笑着说:“这水的好处还不只是甜,这里是有名的‘生子泉’,你们一同喝了此处的水,今晚上在一床睡了,保管明年抱得个大胖小子。”
    敢情早就看穿了姝菡的里子就不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