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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琊双手撑在脑后活动筋骨,“腻了。”
    他正要说话,被她抢先一步,“进去吧,外面好冷。”她搓着手小跑进便利店。
    店里暖和不少,李琊垫脚朝收银台里看,发现椅子旁的电暖炉,对身后的人说:“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烤烤?”
    “这会儿知道冷了?”叶钊顿了顿,“你坐里面吧。”
    她赶紧推开桌下的小门,钻了进去。
    他去里间拿了个凳子过来。几十秒的空档,她已经将黑胶碟片放到了唱机上,“是这样吧?我没搞过这个。”
    他把凳子放在柜台外,坐了下来,“嗯,唱针放上去就行了。”
    音乐响起,叶钊把书拿在上手,想起来说:“那你之前一听就知道是第二张专辑。”
    “我听卡带和CD啊,听得多就知道了,而且我记忆力还不错。”说着她稍稍得意地笑。
    “我们那会儿没现在的条件,谁买了卡带就聚在一块儿听,传来传去地听。”
    “非要说得自己很有年代感,我也是攒零花钱买啊。黑胶也只有老秦这样的才玩得起。”
    叶钊挑起一边的唇角,“他都花在这里头了。”
    “为什么之前没在果壳看到过你?”
    他翻
    开书,“去得少。”
    “如果早一点碰到你就好了。”她双手放在暖炉前,平淡地说。
    叶钊眉梢微动,“为什么?”
    “因为……”她侧过头来,看着他笑,“熟人就可以打折。”
    他低头看书,点点头,“公司规定什么产品就是什么价,熟人也没折扣。”
    “嘁,玩笑而已,老古板。”
    叶钊专注地看书,李琊说话也只是敷衍地应两声。过了许久,他没再听见她出声,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睡着了。
    他叩了叩桌面,“要睡回家睡,别感冒了。”无人应,他拍了拍她的肩,“李琊?”
    她依旧纹丝不动。他站起来,脱下棉大衣,欲披在她身上。这个动作有难度,双手需要直直地越过台面上空,身子很有些别扭。于是他将整个上半身凑了过去,正要将衣领拢在她肩上时,不料手掌边缘打到了她的脑袋。
    李琊猛地惊醒,半张着嘴,又茫然又惊恐。叶钊的脸近在咫尺,她还没缓过神来,直接屏住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标题及曲目:《Whole Lotta Love》齐柏林飞艇
    第八章 (二更)
    唱机里的音乐没有停,两个人却是被按下暂停键,皆一动不动。
    叶钊率先收回手,跟着上半身也退了回去。没有了拉力,军绿色的大衣从李琊的背上滑落,簌簌地掉到地上。她好像又感觉到了静电,从背脊流窜下去,烧到尾椎,让她仓皇地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蓦然脱离安全距离的诡异感在空气中弥漫。
    “我、我睡着了……”李琊弯腰抱起大衣,烫手一般放到桌上,“我回去了。”
    叶钊沉静地说:“我送你。”又补充道,“不安全。”
    “哦,好。”她急切地勾身从桌底下出来。
    他垂在大腿侧的手指动了动,注意到电暖炉,说:“把插头拔了。”
    她蹲在桌面底下,伸长手拔下插头,这才走了出来。
    叶钊关了灯,锁好门,对等在一边的人说:“打个车吧。”
    李琊以为他开车送,怔了怔,“现在哪还打得到车,我自己走回去好了。”
    “那走吧,边走边看有没有车。”
    他们沿着马路走,一前一后,地上的影子拖长又缩短。
    她出声说:“你真的不会乐器啊?”
    他跟在她身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怎么又说这个。”
    “没有啊,好奇。”她转过来,双手负在背后,倒着走。
    “好好走路,别摔了。”
    “你消停会儿行不行。”她歪头看他,等他走到身边,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别老摆长辈的架子。”
    他微微蹙眉,“哪儿摆架子了。”
    走了一小段路,才见空的士经过,叶钊拦下的士,送李琊上车。
    的士渐渐远去,他独自走入夜色里。
    *
    天光微亮,五楼一扇窗户里,键盘敲击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主机的嗡鸣,老旧台式电脑泛着光,照亮叶钊的脸庞,不到一夜,他的唇周已冒出青青胡茬。旁边的凳子上放着电暖炉,烘烤着从他指缝间升起的烟雾。
    房间堆满了书——其实都整齐放在书桌周围,可地方着实狭窄,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个塑料布衣柜,再没有什么空余的地方。
    叶钊敲下句号,掐灭烟,起身走出去。
    拉线灯亮起,照亮客厅,一张木沙发,对面一台老电视机,连茶几都没有,就只有靠墙一张餐桌,陈设简陋,面积狭小却显得空落。
    叶钊饥肠辘辘,在餐桌上寻到煮玉米便吃,却吃了满口馊味儿。他笑了一下,也不知是苦笑还是自嘲,当即把一碗煮玉米全部倒掉。
    叶福龙杵着拐杖,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看见他手里的空碗,眉头一拧,“你扔了干什么?”
    “坏了。”叶钊平淡地说。
    “这个天气怎么会坏?你不吃我要吃!”
    “垃圾桶里面的,你捡吧。”
    叶福龙顶一头白发,佝偻着背,右腿只剩一节大腿悬着,仅靠左腿和拐杖站立;明明未满六十,面孔体态却都苍老,像个没人照看的孤伶伶的耄耋。他碎念道:“本事不大,脾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