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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拍了拍李铃兰的背,站了起来,“你动我。”
唐太将小刀从牛皮刀鞘里取出,一边把玩一边靠近她,“也不是不可以,小的总比大的值钱。”
“不可以!”唐季飞两步跨过来,握住她的手臂。
“儿子,你比你爸爸有种。”唐太挥开他,走到她跟前,“仔细瞧,长得确实漂亮。”
李铃兰蹒跚地爬过来,拉她的衣角,词不成句,“你对我怎样都可以……你、你不要动她,她还小……求求你……”
“刚还傲气得很,这时候知道求我了?”
李琊背挺得笔直,“动手啊。”
刀柄贴上脸颊,浸得颧骨冰凉,锋利的刃牵出划痕,细小的血珠汩汩冒出。
就在唐太要剜下去之际,忽然有人喊:“条子来了!”
她警惕地说:“慌什么慌,哪儿的?”
“有武装!是反黑组的,反黑组的——”
唐靳从后面拉起她,“走啊!”
唐季飞背起李铃兰,跟着他们一齐从大门跑出去。
人群躁动,四处奔窜。
李琊被人推搡一把,撞到墙角,忙不迭朝楼道口的方向跑。
转角与人撞了满怀,她一惊,抬头看见叶钊。
他什么也没说,牵起她的左手就往楼梯下跑。
奔跑的“哒哒”声在车库里回荡。
他拉开驾驶座的门,把人塞到副驾上,跟着挤上去,猛踩油门开出去几米才关好车门。
大雨如注,警笛轰鸣声愈来愈近。
李琊捧着脸,喘着气问:“你报的警?”
“新闻说了,举报有奖。”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知不知道被发现有什么后果!”
他缓了缓说:“不是我。”
电话响起,唐季飞言语间满是担忧,她说:“我很安全,拜托你照顾好兰姐。”
*
别克停在不知那个旮旯的巷道里,四下寂静。
李琊头抵着驾驶台,惶惶地听着外面的响动。
脚步声渐近,她环抱双臂缩在角落。
“是我,别怕。”叶
钊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手上还拎着塑料袋。
她扑到他怀里,“叶钊……”
他轻轻抚着她的背,“乖,我们已经出市区了,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她只是喃喃地念着“叶钊”,好像他是唯一的依靠。
安慰了好一阵儿,叶钊虚虚放开她,她仍旧紧抱着他不放。
“现在不处理,脸上会留疤的。”无人应答,他叹气,“你想留疤?也要体谅我是不是,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开着的药店。”
李琊松开他,闷闷地说:“抱歉……”
他食指放在她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打开塑料袋,“我不觉得麻烦。”
他用沾了酒精的棉签在她脸颊的划痕上来回滚动,然后拿出装着药粉的小玻璃瓶,“还好伤口不深,可能会有点儿痛,忍一忍。”
“你知道,我不怕疼。”她仰着脸任他摆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车灯下,他鼻梁上有碎发投下来的影,眼里有淡淡的红血丝。
她伸手去碰他唇边的胡茬,被他捉住,“不要乱动。”
“我只是想知道胡子硌不硌人。”
他笑笑,为她贴好创口贴,“硌人得很。”
她垂眸,看见他平坦的小腹,“噢,小时候听同学念作文,抱怨他爸爸喜欢用胡子蹭他的脸,我不知道那种感觉……”
一念之间,他的下巴抵上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听他问:“什么感觉?”
“不太好?”她皱了皱鼻子,同他相视一笑,“其实,还不错。”
第二十三章
天朦朦胧胧亮了,边际布开轻柔的粉的云霞,还有一缕紫烟,像是小魔女骑扫帚飞过,随性吹出的泡泡。
叶钊驾车穿行在高速公路上,换挡杆后面的凹糟里放着两个空的布丁盒,旁边的座位散落着几张CD。
“几点了?”幽幽的声音从后座传来。
叶钊抬腕看表,“六点一刻,算上堵车恐怕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你再睡会儿?”
李琊坐起来,手搭上驾驶座椅背,“你是不是没睡?”
“我不困。”他通过后视镜看她,短发乱糟糟的,脸上贴着创口贴,瞧着竟很是楚楚可怜。
“难怪黑眼圈这么重。”
他笑了一下,“晓得调侃我,恢复精神了?”
“说一百句谢谢都没法感谢你做的一切。”她戳了戳他的肩,发现他穿着一件旧兮兮的深蓝色Polo衫,奇怪道,“哪来的?”
“跟面馆老板买的。”
“亏你想得出来。”她靠回后座去,“这么说,你偷偷吃过早饭了?我好饿——”
“没有,一会儿带你去吃。”
“好啊。”她嘴角弯弯,看窗外绵延的山峦。
伴随车载电台的音乐,李琊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来,车已停在大厦外。
叶钊熄了火,转身对她说:“我上去一趟,打考勤。”
她蹙起眉,“我不。”
折腾一宿,小孩脾气也出来了。他无奈地说:“行,你跟着我。”
街上都是赴工的人,各个面色冷漠,步履匆忙。
进入写字楼,四座电梯外围满了人。有人喊着“不要挤”;有人因电梯超载,被人推了下来;有同公司的人互相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