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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回来?”臻璇一怔,看了一眼外头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道,“你先莫急,我倒是知道四叔去了哪里。刚才我去我那庄子的时候,远远看到他和香聪上了山。我原本猜测他们是去抓野味,香聪又是个有经验的。应当无事,没想到竟然天要黑了也不回来。”
夏湖卿刚听到臻璇说知道夏景卿的行踪时略松了一口气,可再听了后头的话。刚落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山?抓野味?便是要抓,这个点儿也太晚了些。”
桃绫皱着眉,与臻璇道:“奶奶,不是说山上黑得早,夜里又冷吗?香聪应该懂这些,却还没把四爷带回来。莫不是四爷不听他的,执意而行?”
夏景卿的脾气如何,夏湖卿是知根知底的,讲道理重义气是一方面,胆子也是格外的大,桃绫说的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发生。
夏湖卿心急如焚:“嫂嫂,要是叫老祖宗和祖母知道,怎么办?”
臻璇不由抿唇沉思,她吃不准夏景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要是玩疯了不顾时间,让老祖宗和郑老太太知道了,顶多就是骂一顿打一顿,事后也就过去了。可万一在山上发生了什么,她们怕夏景卿被责罚而一直瞒着不报上去,耽误了时间,后头的事就不好说了。
夏颐卿陪着郑氏回甬州去了,这事臻璇只能自己判断,她思前想后都觉得瞒下去不好,便劝夏湖卿:“不能瞒着,山上又黑又冷,一会说不准还要起雾,就是没事也容易出事,我们还是赶紧报了老祖宗与祖母,派些人手上山找去吧。”
夏湖卿湿了眼角,握着臻璇的手不住犹豫,臻璇和桃绫、杏绫一块又劝了几句,她这才用力点了点头:“我听嫂嫂的。”
臻璇见此,与夏湖卿一块往老祖宗那儿去。
老祖宗屋里正要开饭,怡翮带着两个小丫鬟在摆桌。
郑老太太和大老爷陪着老祖宗说话,见她们两人进来,招手道:“怎么了?都苦着一张脸。”
臻璇上前,把夏景卿与香聪一起上山到现在都不见人影的事说了一说。
大老爷紧锁眉头,道:“这只野猴子,无法无天了!”
郑老太太面有担忧之色,见外头已经亮起了灯笼,与老祖宗道:“景卿到底去了哪儿了?山上那么黑,可别弄伤了。”
老祖宗点点头,与老大爷道:“你去同谢管事说一声,叫他派人去山上找找。”
大老爷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谢沛旺也在找孙子,等听说香聪领着夏景卿进了山,面色刷白。
两个少年进山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儿消息,谢沛旺心里惴惴,可千万别碰上什么事了。这已经是初冬了,不少动物冬眠,因而很多凶猛的动物饿了肚子,万一撞见了野猪饿狼,那可就是倒了大霉了。
一个是自己的孙儿,一个是东家的儿子……
谢沛旺不敢再想下去,叫了十几个庄户,他亲自带着,点着火把找去了。
屋子里气氛有些压抑,怡翮冲桂嬷嬷努了努嘴,示意那一桌子饭菜怎么办。
桂嬷嬷俯下身,轻声与老祖宗道:“老祖宗,四爷就是贪玩忘了时辰。您还记得吗,当年您那两个哥哥偷溜出去玩,足足两天两夜才回来,您的母亲担心得不得了,整整两夜没睡,见了他们回来哭了一顿就去睡下了。您莫担心,先用些饭菜吧,别损了身子。”
老祖宗长长叹了一口气,与郑老太太道:“罢了罢了,我们吃我们的,臭小子不怕肚子饿,让他一个人饿着去。”
郑老太太与大老爷再担忧,也不敢误了老祖宗用饭,陪着在桌边坐下。
臻璇与夏湖卿也落了座,各自用了一些,也就停了箸。
撤了桌,又坐了两刻钟,谢沛旺家的匆匆来了,回话道:“老祖宗,香聪是找到了,倒在了山道边的林子里,就是不见四爷身影。”
老祖宗目光凌厉,道:“倒在林子里?受了什么伤。”
夏湖卿听了这话很是紧张,可怜兮兮看向臻璇,臻璇微微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慌张。
谢沛旺家的赶忙道:“好像是被人打晕的,身上没有伤口,衣服也还整齐,看起来是被人偷袭,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郑老太太黑着脸,问:“香聪醒了没有?”
谢沛旺家的摇摇头,她心疼孙儿,可这会儿夏景卿依旧不知行踪,她不敢在东家面前表露分毫情绪,强压着眼泪,道:“还未醒,等他醒了,老奴就叫他来给老祖宗回话。”
老祖宗和郑老太太皆是面色不虞,她们设想过夏景卿贪玩,也担心过他遇见了野兽,亦或是山上起雾两个人迷了路,却不曾想,他们是遇见了贼人,叫人给算计了。
香聪被打晕了,那夏景卿呢,是被人打晕掳走了,还是他机灵逃脱了?
夏湖卿如坐针毡,这事全赖夏景卿偷溜上山,她担心胞兄,手中帕子几乎都拧烂了。
臻璇想起从前,桃绫被天保打晕,醒来之后脖子酸胀,虽无别的外伤,也是躺了一日才能下床来,要是强撑着起来,就是头晕眼花。
香聪即便是醒了,估计也不好过来回话。
思及此处,臻璇把这些与老祖宗说了一说,又道:“曾孙媳妇想,是不是叫个人去香聪屋子外头候着,等醒了就进去问一问,香聪也不用起身。”
大老爷听着有理,他本就坐立不安,正好借着这个由头,亲自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