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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宗拿了一颗放进嘴里,闭着眼品味。
    湘翮又端到了臻璇面前:“二奶奶请。”
    臻璇也取了一颗,含到嘴里她略皱了皱眉,实在太过甜腻,不适合她,大约会对夏湖卿的口味。
    老祖宗吃完一颗又取了一颗,叫桂嬷嬷把经文捧过来,她慢吞吞看了一会,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湘翮留意到臻璇神情,巧笑着道:“奶奶可是觉得太甜了?其实呀,是从前老祖宗病中口中无味,大姑老太太知道了着急,这才做了一些特别甜的蜜饯送来。”
    原来如此。
    病得久了的人,口中寡淡,吃什么都没味道的,要么大甜,要么大咸,才能勾起一丁点味觉,只是不能多吃,只尝几口,也就蜜饯最是合适了。
    “大姑老太太对老祖宗可真是一片孝心。”臻璇笑道。
    老祖宗想起从前,也不住点头:“儿子们是孝敬,可论心细体贴,都比不过闺女。”
    说完,又是长长的沉默。
    一炷香的工夫,老祖宗与桂嬷嬷说了几句,又与臻璇道:“我今日累了,你先回去吧,叫桂嬷嬷送你。”
    臻璇应了。
    桂嬷嬷扶着臻璇出来,沿着抄手长廊一直往外走,低声道:“大姑老太太闺名惠祥,小时候伶俐聪慧,老祖宗爷与老祖宗都格外喜欢她。”
    臻璇知道,桂嬷嬷这会儿说的定然都是老祖宗的心思,好端端提起大姑老太太大约也与自己和杨二娘的冲突有关,便不言语,等着桂嬷嬷继续说。
    说起那一段往事,桂嬷嬷都忍不住叹息。
    江南一带的行商人家之中,除了夏家是皇商之外,另有几家格外富裕些,其中有一姓李人家,夏家老祖宗爷与李家老祖宗爷关系还算亲厚。
    在夏惠祥很小的时候,老祖宗爷便想与李家结亲,那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提过一两次,李家也没有反对,只说等两个孩子大一些再换庚帖。
    264章 年节(六)
    商人重诺,因着这一句话,老祖宗爷放下心来。
    哪里知道,李家出了一个进士,做了官老爷,而那时候郑老太太还未进门,李家飞黄腾达,再看不上夏家,另定了一门亲。
    那一年夏惠祥十四岁,眼瞅着就要及笄。
    老祖宗没办法,想替女儿另寻一门亲事,可媒人推荐的人选她都不满意,拒绝了几次,媒人也傲气,讲了一句“你家小姐再好,也是曾经议过亲被人家退回来的,年纪也不小了,何必这么挑!”
    老祖宗气得不行,大骂李家不厚道,即便是做不成亲家,也不该把这些事胡乱说出去,还说得这般不堪。
    夏惠祥的婚事搁置了下来。
    直到郑老太太进了门,李家那一门婚事因为女方染病而告吹,他们竟然又回头来寻夏家。
    老祖宗怎么不知道李家的主意,全是看上了夏家有郑阁老做亲家。
    夏惠祥流着泪与老祖宗道:“嫁谁都不嫁李家!”
    老祖宗握着女儿的手,久久不放:“你放心,谁来说情我都不会同意的。”
    等李家来了人,老祖宗直接叫了几个娘子婆子拿着扫帚把李家的人赶了出去。
    最后,直到夏惠祥十七岁时,老祖宗才在郑氏门生之中挑了一个合适的读书人把夏惠祥嫁了出去。
    好在是个有后福的,那读书人中了举,成了一方父母官,婚后的日子过得也还是不错的。
    桂嬷嬷说得心酸,拿出帕子抹了抹眼睛:“老奴还记得,大姑老太太那段日子过得真是苦,李家要攀龙附凤是他家的事,却不该往外乱说我们大姑老太太的事。最可恶的是后来还想再来求和,老奴那时候特地挑了几把硬扫帚,狠狠得打!”
    桂嬷嬷送臻璇到了长生居外。说:“老祖宗刚才看了二奶奶的字,说‘字如其人’。”
    臻璇静静听完。心里的弦一下子松了下来,她垂眼与桂嬷嬷道:“嬷嬷,我知道了。谢谢嬷嬷。”
    老祖宗生气,并非为了臻璇曾经议过亲亦或是裴家出了姐妹抢亲的事,她信臻璇的为人,信她从未做过一个闺阁小姐不该做的事,老祖宗气的是杨二娘的口无遮拦。把那些话胡乱说了出来,把曾经议过亲被悔过亲当做一个把柄一个利器去伤害人。
    那刺伤的不单单是臻璇,还有大姑老太太,还有老祖宗。
    回到天一院时。在外头遇见了杨氏。
    杨氏似是等了一会了,见臻璇下了青帷小车,她挤出笑容,招呼道:“弟妹。”
    臻璇见她脸上全是不安和歉意,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和杨氏来往虽不多,却知道那些背后论姑嫂妯娌是非的事,不是杨氏会做的。
    臻璇上前挽了杨氏的手,笑着道:“嫂嫂来了怎么还站在外头?快进来坐坐。”
    杨氏点头应了一声:“好。”
    在屋里相携坐下,丫鬟上了茶。杨氏端着抿了一口。
    在外头吹了会儿风,真是浑身发冷,一口热茶下肚,整个人都暖了,她略一打量室内,整洁自不用说,摆设也很大方。
    杨氏淡笑着道:“弟妹这儿的茶挺好的。”
    只说这么一句,再不扯旁的,杨氏知道自己是来赔礼的,如果扯东扯西,便是把天一院从布置夸到丫鬟婆子,都显得主次不分,诚意不足了。
    杨氏放下茶盏,看着臻璇,语气认真:“我知道二娘这事错大了,也不是几句赔礼道歉就行的,她自己来说还好些,我代她来赔礼更是……说真的,要是年纪小一些还能推脱几句,二娘的年纪实在不小了,还这般行事,是我娘家没有教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