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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都打点好了,那就先去吧。rdquo;
    常郁昀也在法雨寺,楚维琳估摸着他此时应当在给杜大太太和常郁昕请安,过去大殿也不会遇见。
    宝莲和宝槿伺候楚维琳净面净手,整理了衣衫,这才一道往大殿去。
    今日香客多,午间正是用膳时候,因而一路走去也没遇见什么人,只几个僧人遇到她们,低头合掌诵一声佛号。
    大殿前,大鼎香炉里袅袅青烟,迈步入内,只蒲团处沾染了阳光。
    此处供奉观音菩萨,坐莲观音面容慈悲,手持净瓶,法相庄严。
    楚维琳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低低诵经。
    她不信佛,却能熟练地念诵经文。
    一开始是为死去的孩儿,楚维琳不止一次梦见孩子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嘤嘤哭泣,她心痛她内疚她无奈,她听了宝莲的劝,想以佛语渡了这可怜的孩子;
    再后来,为了复仇,她亦手染了鲜血,夜深之时,难逃内心责备,只有靠诵经来静心。
    一串脚步声从外传来,察觉到殿内有人,来人停下脚步,背手注视着楚维琳的身影,片刻后转身离开。
    第二十一章 路窄
    又是新的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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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槿亦在一侧跪着,她口中絮絮,求菩萨保佑主子们康健、保佑家人平顺,等她磕了头,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楚维琳还在诵着经文。
    很轻很低的声音,宝槿竖耳听了会儿,并不是在祈求什么,而是长篇的经文。
    没有打搅楚维琳,宝莲自个儿蹑手蹑脚站起来,很快,宝莲也起来了。
    垂手站了许久,宝槿疑惑地望着自家主子,记忆里楚维琳从没有在佛前跪过这么久,她有些不解,抬眸去看宝莲。
    宝莲虽也有些疑惑,还是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冲冬葵笑了笑。
    直到楚维琳缓缓睁开眼,对着观音缓缓磕了三个头,宝莲才去扶了她起身。
    一位老僧从后殿那儿进来。
    慧言大师。rdquo;楚维琳认得他,合掌问好。
    冬葵低声与楚维琳道:姑娘,老太太想请慧言大师解签。rdquo;
    楚维琳蹙眉,来时未曾听说,便问:签在哪儿?rdquo;
    请姑娘替老太太求。rdquo;
    祖母是这么说的?rdquo;楚维琳颇有些意外,见冬葵点头,又问,祖母想问什么?rdquo;
    冬葵闻言,不由苦着脸摇头:老太太没说。rdquo;
    想要解签,又不说要问什么hellip;hellip;
    疑惑一闪而过,楚维琳抿了抿唇,章老太太想问的大约就是她的心病了。
    慧言大师见楚维琳要解签,请她一块往配殿去。
    配殿的殿门没有关,阳光撒了一室静好,正中摆了一尊药王菩萨,边上的案桌上放了签筒。
    楚维琳跪下,捧着签筒摇了摇,落了一支签来。
    冬葵上前拾起,恭敬交予慧言大师。
    慧言大师手持签文,一言不发,冬葵心急,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只能望着楚维琳。
    楚维琳冲冬葵摇了摇头,又打量起了殿内摆设。
    角落有一盘棋局,楚维琳粗看一眼,隐约有些熟悉,不禁定睛思考,片刻,才想起来。
    这是一幅残局,她曾经看常郁昀摆过。
    常郁昀偏爱下棋,那时专研了半月有余,这才破了此局。
    心中一动,楚维琳走到棋篓旁,执起一子,落于盘上。
    慧言大师惊觉楚维琳动作,过来一看,又一琢磨,不由眉间有了些许喜色:妙!rdquo;
    大师,签又如何?rdquo;楚维琳转身问道。
    慧言大师道:施主所问何事?rdquo;
    不知。rdquo;楚维琳摇了摇头。
    与棋局一样,柳暗花明,破局之妙手其实就在眼皮底下。rdquo;慧言大师合掌,水到渠成。rdquo;
    楚维琳还在品味慧言大师的话,冬葵已露了笑容,低声念了几句阿弥陀佛rdquo;,章老太太听了这个答复,应当是会高兴的。
    只是这样的说法楚维琳并不满意,她偏过头与冬葵道:时辰也不早了,既然求了签了,我们早些用过斋膳就回去吧。你先去禅室准备准备,我添了香油钱就过去。rdquo;
    哎。rdquo;冬葵心里喜悦,又见宝槿与宝莲伺候着楚维琳,便安心先往禅室去。
    打发了冬葵,楚维琳冲宝槿打了个眼色,宝莲亦心知肚明,从袖口里掏出银子交给宝槿,宝槿收好东西,赶紧往塔林去了。
    楚家虽然常年在法雨寺中供奉,但楚伦煜瞒着章老太太,用一双儿女的名义替江氏点了往生灯,这次上山来,楚维琳自然是要给母亲再添些香油的。
    见宝槿匆匆去了,楚维琳又看向慧言大师,低声问道:大师,那支签文,若求心安呢?rdquo;
    阿弥陀佛。rdquo;慧言大师缓缓道,施主是聪慧人。rdquo;
    楚维琳垂眸,半响回了一个佛礼。
    水到渠成,不知水何时到,不知渠何时成,一直惴惴不安,又怎么能心安?
    章老太太的心病一直压在心头,便是那破局之手近在咫尺,她依旧看不到。
    楚维琳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