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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是病体,又上了年纪。哪里受得住这舟车劳顿,病情自是厉害起来。
    蒋姨娘本劝楚证赋在路上休养个一旬半月的,可楚证赋不敢耽搁进京的时间,咬着牙坚持上路。到最后半个月,全是躺着过来的。
    章老太太一肚子的抱怨和不满,这个时候也说不出口来了。只让人仔细伺候汤药。
    颐顺堂里的这些消息陆陆续续传到了清晖苑里,楚维琳和楚维琮听罢。都有些担心。
    刚才看楚证赋的面色,分明就是久病之后的模样了,便是如今到了家,想把身子养回来,也要费些心思了。
    也不知道万岁爷召祖父回来是为了何事hellip;hellip;rdquo;楚维琳低低喃了一句,就见楚维琮跟着摇了摇头。
    姐弟两人等到了掌灯时,颐顺堂里才传了话来,楚证赋醒了。
    匆匆赶到的时候,正屋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了,长房、二房都有人过来问安,可见楚证赋这精神,也不好多言,磕了头就退出去了。
    楚维琳和楚维琮一块到了内室,绕过八仙过海大插屏,就见楚证赋奄奄靠在拔步床上,身后垫了个引枕,蒋姨娘坐在床沿上,正一口一口服侍他用药。
    两人正要开口,楚证赋那双无光的眸子突然睁大了,颤着声,模模糊糊唤道:满娘?rdquo;
    屋里鸦雀无声。
    蒋姨娘入府得晚,并不晓得满娘是何许人,但她光从楚证赋的神态语气里就晓得这事不太妙,便停下手中动作,眼观鼻鼻观心。
    章老太太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听到这两个字她的脸瞬间拉得老长,哼了一声。
    楚维琳见楚维琮亦是不解地望着她,匀了匀气,请安道:孙女维琳见过祖父。rdquo;
    只这一句,决口不提刚才楚证赋的失言,仿若她压根儿没听到一般。
    楚维琮也回过神来,跟着问安。
    听到这里,楚证赋一下子又颓废了下去,半响叹息道:是了,你是维琳。rdquo;
    原本楚维琳和陌生的祖父就没有什么话好说,请安后就退了出来。
    之后的几日,楚府也是热闹。
    楚证赋多年后归京,姻亲们少不得过府里来问候几句,大部分却都没见到老太爷的人,一时有人猜测,会不会就这么每况愈下就不好了的。
    宫里也有人入府来,见楚证赋这个样子,也不好硬要求他起身入宫去,收了楚伦沣厚厚的红封,喝了口茶水便回去了。
    等夜深人静时,渝妈妈蹑手蹑脚开了门,把外头的楚伦沣和楚伦煜两兄弟迎了进来,而后又关上。
    内室里,只剩下蒋姨娘一个人端茶倒水。
    章老太太依旧坐在太师椅上,而楚证赋闭目养神,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眸子却比白日里清明了许多。
    他的确是病着,染了些风寒,但并没有展示出来的那么严重。
    几人压着声音说了些今日的情况。
    楚证赋是被圣上逼着回京的。
    都转盐运使是个肥差,不用是个心黑的,坐在这个位子上,银子也会慢慢就多起来了,楚证赋也不例外。
    水至清则无鱼,圣上明白这个道理,这么些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过分了都无事,况且楚证赋做事认真严谨,没有出过什么差池。
    楚证赋本以为会继续在这个位置上稳稳当当地坐下去,哪知从去年起,京里陆续来了些讯息,要让他进京来。
    进京,那不可能是拉家常,定然是要有大变故的,楚证赋在朝中打听了一番,圣上用兵的心思很重,等他回京来之后,怕是要被调去负责粮草调运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工作,瞧着是深受了朝廷信任,但却不是轻易能担当的,行兵打仗不是儿戏,万一有什么差池,那是要掉脑袋的。
    况且,这几年,无论南北,都不是兵粮充足的时候。
    楚证赋弄明白了这些,便连连拖着,直到京里下了圣旨,再不敢拖,启程进京。
    可楚证赋打心眼里还是不肯去押运粮草,他的年纪不小了,不是壮年时想要拼搏一把的心态了,想着过几年能顺利告老还乡了,实在不想在这个当口上出些什么乱来,便想以病重为由推托了。
    虽然舍不得都转盐运使的那个肥差,可比起提心吊胆,还是在家清净着休养为好。
    楚伦沣和楚伦煜都能理解楚证赋的想法,以楚家今日的地位,实在无须去冒风险。
    可既然是称病,既然要欺君,自然也要做得有模有样的。
    楚伦歆亦回了一趟娘家,见楚证赋病重,不由把担忧都写在了脸上。
    常府里,常老祖宗也听闻了这事,瞧见楚伦歆这幅模样,心里也有些惴惴了。
    她是过来人,见过太多的生老病死,也见过长途奔波后身体垮下去再也养不回来的人。
    万一,楚证赋在这个时候过世,楚家治丧,常楚两家的婚事就要往后拖了。
    常老祖宗倒也没有一定要让常郁昀早早成亲的念头,可底下还有旁的孙儿要娶亲,这边耽搁个一两年,后头岂不是都要排着队?
    前头就有这么个例子,常郁昭和关氏的婚期定下后,关家治丧,足足多等了一年多,后头常郁晓的妻子徐氏也因此被耽搁住了,徐氏年纪比关氏大上一岁,多在闺中多留了这么久,心里存了些怨言,妯娌两人总有些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