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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赵氏面色廖白,可叫她当面驳斥,把京城里人人称奇的空明师太轰出门去,她又无法做到。
    楚维琳惊呼出声,双手叠在唇上,心里岂是震惊两字可以形容。人人以为她听了这无稽之言惊愕,只有她自己知道,空明师太说得太准了,常家就在五年内被抄家,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这空明师太不会是常郁昀找来蒙骗老祖宗的,那她是信口一言正好说中了,还是真的能看穿未来?
    楚维琳一时看不透空明师太,老祖宗脸色阴沉,她素来信鬼神之力,这番话她不能当是混账话一并弃之脑后。
    师太,这些话非同小可,您可有把握?rdquo;大赵氏质疑。
    空明师太目光一下子锐利起来,瞧得大赵氏背后发冷:这样吧,贫尼再说一桩事,若是准了,太太再信贫尼也不迟。rdquo;
    大赵氏深吸了一口气:何事?rdquo;
    不出一个月,太太要去参加一场白事。rdquo;
    大赵氏的眉头突突跳了几下:谁家?rdquo;
    这段日子,贫尼依旧会在念惠庵,若老夫人想卜凶吉,贫尼会再来的。rdquo;空明师太并不回答大赵氏的问题,起身合掌道别。
    老祖宗盯着空明师太,沉声问道:常家的祸,可有破解之法?rdquo;
    老夫人若信贫尼,有,若不信贫尼,没有。rdquo;空明师太答道。
    老祖宗闭上双眼,与段嬷嬷说了几句,段嬷嬷请了空明师太出去,一路送到二门上,又递上了丰厚的谢礼,空明师太接过,坐车离开。
    老祖宗许久没有言语,大赵氏正琢磨着要如何开解,老祖宗已经睁开双目,道:今日师太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给我咽在肚子里,不许走漏一个字!旁的,就等一个月再看吧。rdquo;
    楚维琳应了,老祖宗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那些话若传出去,弄得一家上下人心惶惶,若一月后,大赵氏没有去参加什么白事,那这些话自可以再不理会,若真叫空明师太说中了,老祖宗就会信了她,来破解家中祸事了。
    大赵氏抿着唇,一一思索着来往的人家,要她亲自去参加白事,对方要么是姻亲世交,要么是她自个儿相熟的人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只好应了。
    老祖宗挥退了人手,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便去了东厢小佛堂,本想叫楚维琳陪她诵经,想到她腹中有胎儿,久跪伤身,便没有留她。
    楚维琳回了霁锦苑,宝莲好奇问她关于空明师太的事情,她便道:说我怀的是个哥儿。rdquo;
    那肯定准的!rdquo;宝莲连连点头。
    楚维琳叫她逗笑了,见她一副要和宝槿、流玉她们分享的样子,赶忙道:莫急,万一说破了不灵了怎么办?rdquo;
    宝莲眨眨眼睛:那奴婢就不说了。rdquo;
    楚维琳不打算和宝槿、流玉细说空明师太的事情,却不会瞒着常郁昀,等夜里吹灯歇下,她靠着常郁昀,低声把空明师太的话一一说了。
    听到那五年族灭,身边常郁昀的身子一下子紧绷住了。楚维琳暗暗叹息,也只有和她一样再活一世的常郁昀,才明白这五年之后常府面临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困境。
    你怎么看?rdquo;楚维琳微微支起身子,望着常郁昀。
    夜色浓郁,只是刚过了满月,月光依旧皎洁,浅浅撒入。倒也不是漆黑模糊。楚维琳见常郁昀缓缓抬手覆住额头,神色凝重。
    常郁昀轻轻吐息,他知道楚维琳也懂这五年rdquo;意思。只是她没有说破,他此刻也不会追着讨个答案,只是那老尼的话hellip;hellip;
    兴许是真的有本事,兴许只是一语成谶。rdquo;常郁昀沉声道。
    这倒是和楚维琳想的一样。只是她格外在意空明师太说的破解之法hellip;hellip;
    常郁昀伸手把楚维琳散落下来的乌发挽到耳后:想知道所谓的破解之法,也要先看这前一桩事情准不准了。也就一个月工夫,耐心等一等吧。rdquo;
    楚维琳应声,躺下歇息。
    她这一夜歇得还不错,第二日过去松龄院。才知老祖宗睡得并不好。
    老祖宗这么讲究的人,听了那些话,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最初几天的提心吊胆过后。大赵氏也平息了许多,她日日忙碌。也无暇再顾着去数什么日子,等再想起来时,已经过了二十几天了。
    老祖宗也略松了一口气,只是不到最后那一日,谁也不晓得会不会变化,她盼着空明师太说得不准,可看着楚维琳的肚子,她又想,若是不准,这一胎到底是哥儿还是姐儿?
    事关常府命运,只要空明师太说得不准,常府能富贵如常,楚维琳这头胎是男是女,在老祖宗眼里也没有那般重要了。
    楚维琳也记着日子,已是初夏,一日暖过一日,只是她的肚子并不显怀,孩子安静得很,要不是葵水停了,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双身子的人。
    五月十九,正是空明师太说的最后一日,大赵氏此刻放松许多,笑盈盈陪着老祖宗说话:看来是不准的,外头传言多有夸大。rdquo;
    老祖宗点头,只是那颗悬着的心始终无法放下,隐约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
    眼看着外头太阳偏西,她深呼吸了几口,正要说什么,就见段嬷嬷一脸铁青着挑了帘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