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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里的那些事情,大赵氏不会和常恒翰多说,因此他此刻也是一头雾水,可见老迈的刑家婆子哭得这般伤心,他于心不忍。
    等见了大赵氏,常恒翰道:刑家那姑娘,教训一顿也就算了吧。rdquo;
    大赵氏一时语塞,她打算送去庄子上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常恒翰更好,竟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起松龄院里老祖宗说的那些话,大赵氏颤着声道:老爷,不是我不卖他们一个面子,一个丫鬟而已,卖也好打也好,能有什么要紧的,能抬手的地方我不会非要逞威风。实在是hellip;hellip;哎,老祖宗不肯!rdquo;
    母亲?rdquo;常恒翰皱了皱眉头,我去和母亲说吧,毕竟是邢柱喜的女儿。rdquo;
    常恒翰肯出面,大赵氏轻松不少,她最怕常恒翰和老祖宗各拿一个主意,却非要让她夹在中间来回。
    常郁昀从松龄院里出来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常恒翰,他回到霁锦苑里时,楚维琳刚刚歇午觉起身。
    等到了掌灯时,松龄院里传了些消息出来,常恒翰不知道怎么惹了老祖宗,正在屋门口跪着。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变化(六)
    楚维琳放下手中绣绷,问宝莲道:你说,大伯父在松龄院里跪着?rdquo;
    宝莲重重点了点头:爷、奶奶,千真万确的事情,娉依刚才就在松龄院里,亲眼瞧见了的。rdquo;
    楚维琳和常郁昀交换了个眼神,吩咐道:让娉依进来说。rdquo;
    宝莲出去了,娉依很快就进来了,垂手道:奴婢是去松龄院里找香玲的,就站在倒座房前说话,好端端的,突然就听见东稍间里瓷器碎了的声音,奴婢几个正奇怪呢,没一会儿大老爷就从里头出来了,下了台阶直直就跪下了,这样子,定然是大老爷惹了老祖宗生气了。一院子的人,哪个敢上去劝啊。奴婢见葛妈妈转身就出去了,大约是去了大太太那儿,奴婢就跑回来报信来了。rdquo;
    娉依退出去之后,楚维琳抬眸去看常郁昀。
    常郁昀坐在桌边,桌上烛光明亮,映得他面庞如玉,只是他的眉头锁着,添了几分凝重。
    楚维琳轻声问他:你怎么想?rdquo;
    稀罕事。rdquo;常郁昀道。
    在常郁昀的记忆里,老祖宗没有哪回和常恒翰动过大肝火,更别提什么跪院子跪祠堂了,对于这个长子,老祖宗素来给足了体面。
    常恒翰这个长子,一直很有风范。
    小时候顽皮捣蛋,兴许有过,但那时有老祖宗爷,老祖宗便没有打过罚过,等常恒翰有了功名、成家立业之后,那更是一板一眼,哪里会叫老祖宗操心,便是养出了常郁晖这样的不肖子,上一回出事的时候。老祖宗都没有罚过常恒翰什么。
    怎么这一回,竟然是直接摔了东西罚上了hellip;hellip;
    常郁昀不明白。
    大赵氏也一样不明白,母子两人说话哪有这么大的仇怨?她得了葛妈妈的信,飞一样地到了松龄院,就见常恒翰笔直跪在那儿,而东稍间里的烛光已经灭了。
    大赵氏上前问常恒翰,常恒翰摇了摇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葛妈妈四周打量一圈。走到倒座房那儿敲了敲门,问开门的婆子,道:老祖宗用了晚饭没有?rdquo;
    那婆子苦着脸摇了摇头:大老爷跪下没多久。东稍间里就灭了灯了,段嬷嬷一直没出来过,也没有让人送晚饭进去。rdquo;
    大赵氏听见了,亲自走了趟小厨房。把热在灶上的饭菜备到食盒里,又送到了正屋外头。她恭谨道:老祖宗可歇下了?段妈妈,我把饭菜送过来了,老祖宗多少用一些吧。rdquo;
    等了许久,屋里才有了些许动静。段嬷嬷从半开的门里探出头来,看着常恒翰叹了一口气,又与大赵氏道:太太进来说话吧。rdquo;
    大赵氏暗暗松了一口气。老祖宗肯让她进去,可见这气消了大半了。
    跟着段嬷嬷到了内室里。大赵氏就见老祖宗背靠引枕坐在床上,面色阴沉。
    还跪着呢?rdquo;老祖宗问道。
    段嬷嬷颔首:还跪着,老祖宗没有喊起,大老爷怎么敢起呢。rdquo;
    行了,别替他说好话,我心里明白着呢。rdquo;老祖宗摆了摆手。
    这么一来,段嬷嬷也不好再劝,帮着大赵氏把食盒里的饭菜取出来。
    让赵氏伺候我就行了,你出去吧。rdquo;老祖宗吩咐段嬷嬷。
    段嬷嬷手下一顿,为难地看着老祖宗:这hellip;hellip;rdquo;
    照我说的做。rdquo;老祖宗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
    段嬷嬷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大赵氏端着碗筷在床边坐下,仔细伺候老祖宗用晚饭,她心里打着鼓,可又怕一句话没说好,又惹老祖宗生气,只好先忍着。
    老祖宗胃口并不好,勉强吃了小半碗,又用了几口汤,便叫撤了。
    大赵氏收拾了一番,又坐回到床边。
    别端着了,不是想知道吗?rdquo;老祖宗睨了她一眼。
    大赵氏赔笑着道:老祖宗,媳妇是知道的,您素来给大老爷体面,无论什么事,您都没这么训过他罚过他。您总说,男人要能顶起一片天地,老祖宗爷过了之后,虽然有几位小叔子,但这一家老小的担子其实是压在了我们老爷身上的。他既然当了这一家之主,这外头事情上就一切以他为重了。做家主不容易,因此您从不损他颜面,还上下给他立威望。您今日会这么生气、这么罚他,定然是他不对,是他做了大错事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