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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婆子吹了夜风,酒劲瞌睡都散了,迈开两条腿气喘吁吁跑到了霁锦苑,一头进了耳室里。
    妈妈来啦。rdquo;邓平家的与姜婆子打了个招呼。
    姜婆子喘着气点了点头,见常郁昀还在,笑着催道:五爷可是一点儿也放不下五奶奶,可这产房血气大,五爷回去等吧,五奶奶交给我们,您呐。只等着抱小主子吧。rdquo;
    这些规矩常郁昀都是懂的,只是楚维琳此刻还没开始生,他才赖着不走的,叫姜婆子催了几回,才附耳与楚维琳道:琳琳,我就在外头,有事你喊我。rdquo;
    楚维琳正闭目养神。听他这句话突然就绷不住笑了出来。生孩子这等事体,常郁昀又不是稳婆又不是大夫,喊他进来做什么。
    常郁昀起身出去。姜婆子查看了一下楚维琳的状况,道:奶奶,且等等,还没有这么快。rdquo;
    楚维琳颔首。她知道的,有些妇人从开始痛到生下来。费上一整天甚至两天的都有,何况她还是头一胎,中午前能落地已经不错了。
    姜婆子不敢托大,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前一刻瞧着口子都没开,下一刻说不定就破了水,遇上些性急的娃儿。更是自个儿就蹦出来了,便让两位妈妈照顾着楚维琳。她站在耳房外头吩咐丫鬟们做事。
    天色蒙蒙,渐渐就亮了,灯笼熄了。
    娉依使了人去各处报了,而后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厨房里准备了早饭,常郁昀心里挂念着楚维琳,胡乱吃了些也就撤了。
    楚伦歆与关氏前后脚进了霁锦苑,她们正准备去松龄院里请安,得了信儿就先过来了。
    如何了?rdquo;楚伦歆问道。
    常郁昀道:夜里开始痛的。rdquo;
    楚伦歆颔首,这等事体,男人们哪里说得明白,还是一个将要做父亲的男人,只怕他自个儿都有些摸不着北了,她便也不问了,径直去了耳室里。
    里头气氛还算平静,楚维琳还没有痛到承受不住的地步,听两位妈妈说话来分散注意力。
    楚伦歆看了两眼,心里便有了底,又和姜婆子交代了几句,便安慰楚维琳道:没事的,我先去老祖宗那儿,等下就来看你。rdquo;
    楚维琳点点头,关氏笑盈盈与她道:就是这么几个时辰的事情,我和你说,女人也就罢了,等真的痛起来了可就记不得别的了,反正就是使力气,再不行就叫,苦的是外头等的那个,别说坐了,真站定了就算厉害了,准来回来回地走,一院子人都给他绕晕了,当真是隔一会儿看个钟,再隔一会儿在窗口长着脖子看,一刻都不得闲的。rdquo;
    关氏说得这般形象,楚维琳忍不住就扑哧笑了:二嫂,你说的是二伯吧?rdquo;
    关氏红着脸笑了,楚伦歆叫关氏一提,也抚掌道:我只当我那儿子是个踏实的,哪知那天hellip;hellip;我叫他绕得心烦意乱,不许他再在院子里转悠,直接赶到了宜雨轩外头,他想怎么绕就怎么绕去。rdquo;
    屋里人都笑了。
    姜婆子见楚维琳放松不少,便也说了些她之前替人接生时主人家的笑话:都是大老爷,只要是疼媳妇疼孩子的,甭管平日里多威风,一到这个时候都一个样,奶奶,等会儿啊,我们数一数五爷会来问上几回。rdquo;
    楚伦歆和关氏先走一步,楚维琳继续听姜婆子说话,听着听着,忽然就想起她出阁时楚维琬说过的话,她慌,常郁昀定比她更慌。
    她不由自主地想,守在门外的常郁昀,会有多慌呢hellip;hellip;
    过了巳正,老祖宗那儿使了人来问,涂氏亦来了一趟。
    涂氏自打回京起,就只来霁锦苑里露了一次面,关心的态度摆了,也不至于两看两相厌,反正她住清兰园,井水不犯河水。
    可楚维琳分娩是大事体,她这个做婆母的,少不得还是要来一回的。
    涂氏瞧了一眼常郁昀,见他拱手唤了声太太rdquo;,便点了点头,去了耳室里头。
    问了姜婆子几句,晓得一切如常,便放下心来,又转身出来,见楚伦歆也来了,便请她一道去花厅去坐下等信儿。
    直到了正午前,楚维琳破了水,口子却是等到将将日落时才打开,这几个时辰耗了她大把的力气,整个人都跟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
    起初时,还能听清姜婆子的话,到了后来,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人。
    姜婆子的眼皮子直跳,她隐约觉得不大好,楚伦歆来问时,姜婆子就凑过去道:这会儿就有些使不上劲了hellip;hellip;位子不太正hellip;hellip;rdquo;
    楚伦歆一听这话,蹙眉道:便是推,也要推下来!rdquo;
    位子不正,经验丰富的稳婆是有一些办法的,常府请姜婆子来,也是看中她的本事,姜婆子重重点了点头:太太放心。rdquo;
    可生孩子,毕竟不是稳婆一个人的事情。
    常郁昀背手站在院子中,腊月年尾,虽有日光,却不带丝毫暖意,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他的心思都在那间耳室里头。
    一开始,他能听见楚维琳的声音,难以抑制痛楚时,她会叫出来,但渐渐的,那声音就小了。
    耳室里只有妇人进入,连一众丫鬟们都被挡在外头,脸上写满了焦急。
    而后,一盆盆热水送进去,又一盆盆被送出来,常郁昀站在不远处看着,宝莲宝槿几个接过那盆子时,双手甚至有些发抖,他定睛看那水面,黄昏霞光下,红色是那么的妖冶,那么的让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