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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莲嗤嗤笑了。
邓平家的却摇了摇头:说短不短,说长那是一点也不长的,奶奶,这一眨眼的,哥儿就会跑了,再一眨眼呐,就摇头晃脑会作诗作文章了。再之后呢。便是说亲成亲,一点儿都拦不住的。不信奶奶等洗三的时候问问老爷,从他刚抱着奶奶的时候到现在。是不是就是一瞬的工夫。rdquo;
这么一说,楚维琳亦感慨万分,人生也就是这样,说什么昨日明日。也就一眨眼的事情了。
楚维琳宠溺地看了看孩子,又问方妈妈:哥儿昨夜里还好吧?吃得多吗?rdquo;
方妈妈道:奶奶只管放心。哥儿歇得很好,夜里喂过两回,吃得也多。rdquo;
正说着话,常郁昀便进来了。
老祖宗来看过了曾孙儿。常郁昀送老祖宗回的松龄院,又被留在那儿用了午饭,老祖宗对着他回忆了一番往事。这才赶了他回来,自个儿叫了段嬷嬷到书房里。要帮哥儿取个好名字。
长辈赐名,对孩子来说是添福,对老祖宗来说,这是她心心念念盼着的喜事。
常郁昀在床边坐下,目光在母子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笑道:老祖宗高兴着呢,这名字怕是要来回斟酌考量上几日了,这几天只能哥儿哥儿的叫着。rdquo;
楚维琳弯了弯唇角。
她知道,恒哥儿的这个恒rdquo;字也是老祖宗定下的,取自《诗经》,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是希望恒哥儿能如上弦之月一般趋向圆满,如初起之太阳一般升至高空。
这个字,是老祖宗对那个孩子的殷殷期盼。
这个字,却也让楚维琳心情复杂。
她有些担心,老祖宗会如前世一般,替常郁昀的第一个孩子取了这个恒字。
不是这个字不好,而是这分明就不是同一个孩子了。
在楚维琳心中,恒哥儿就是小赵氏的孩子,她不希望她的亲生骨肉叫这个名字,也不希望前世时曾经存在过的她养过几年的恒哥儿被取代。
楚维琳抬眸望着常郁昀,声音低低却格外认真:不要取那个字。rdquo;
常郁昀抿唇,楚维琳没有明说,但他却明白她的意思。
恒哥儿依旧在她的心中,也在常郁昀的心中,那份心情不会被取代,也不会被消磨,但他已经不再是一根拦在两人中间的锐利的刺了。
放心吧。rdquo;常郁昀弯下腰,点了点头。
常郁昀已经歇了年假,整个下午便在耳室里陪着妻儿。
晓得楚维琳醒着,楚伦歆与关氏来了一趟,细细交代了些月子里的事情,说到了最后,楚伦歆自己都摇头:我这婆婆妈妈的,这就跟我亲闺女生了孩子一样。rdquo;
常恭溢站在床边,许是前两年中毒的关系,他的个头较同龄孩子矮些,身量却有些微胖,他探头看襁褓中的孩子,奶声奶气道:这就是弟弟?他怎么不睁眼睛?rdquo;
关氏笑着搂着他道:弟弟太小了,过几日就睁开了。rdquo;
常恭溢似懂非懂,晶亮的眼睛却不肯移开:弟弟会跟我一起玩吗?rdquo;
会啊,溢哥儿也要带着弟弟一起。rdquo;楚维琳笑着刮了刮常恭溢的鼻尖。
清兰园里,常郁暖过来道了一声喜,稍稍坐了会儿,也就回去了,她如今就在涂氏眼皮子底下,事事都小心谨慎,便是来霁锦苑里走动,也不敢耽搁太久时间。
涂氏自个儿没来,让韩妈妈带着常郁晚来了。
常郁晚前回吃过楚维琳的亏,心里还有些怨气,只是来时涂氏仔细与她讲了一番道理,她记在心里了,便也收了情绪,虽做不到笑意盈然,也没有失了分寸体面。
楚维琳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就有些感慨了。
常郁晚这样的性子,不会笑里藏刀,不会口蜜腹剑,她做不来那些虚情假意,比京中的很多姑娘都率直,可见她在明州的这些年,涂氏是何等护着她宠着她。
明州那里,常郁晚的出身决定了她在那群闺阁姑娘中的翘楚地位,只有别人恭维奉承她,哪里需要她去动什么心思,又叫母亲护在掌心里。才会这般直接。
但这样的性子,等常郁晚再长几年,面对那一颗颗七窍玲珑心的时候,断然是要吃亏的,这恐怕也是涂氏决定回京来的一个原因吧,她要让常郁晚见识各种不同的京中名媛,晓得分辨那些或活泼或开朗或冷艳的笑容背后的真心。
当真是一片苦心了。
楚维琳没有再看常郁晚。而是把目光投注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大约就是因为做了母亲,才能体会到涂氏的一丁半点心思吧。
年末时,各府都忙着准备过年。按说是没什么空闲的,可哥儿洗三那日,常府外头的马车还是一直排到了巷口。
楚府的亲眷自是来得最早的。
章老太太抱着哥儿,神采奕奕舍不得放手。
楚维瑷凑不到孩子身边。干脆陪着楚维琳说话,道:祖父这段日子精神好了许多。只是久病卧床,如今还下不了地,若不然,他说他也要来给曾外孙儿添盆。六姐姐。这几日啊,府里可热闹了,三天前世子爷回京。前儿个进宫请了安,昨日就陪着三姐姐母子两人回娘家来。还有啊。五姐姐今天不是故意不来的,她正说亲哩,五叔母才不叫她出门的。rdquo;
崇王世子回京这这几日的大事情,只是楚维琳自顾不暇,才不晓得楚维琬回了趟娘家,至于楚维琛的婚事hellip;hellip;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