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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鱼贯而入,手上捧着装了首饰头面的盒子,一一呈现给老祖宗看。
楚维琳睨了一眼,心道大赵氏可真舍得花钱。
徐氏拉着廖氏说那些嫁妆,常郁映这个新娘反倒像一个局外人,对这些东西没有一丁半点的兴趣。
卢氏暖声与常郁映道:二姑,不瞧一瞧吗?rdquo;
不如银钱实在。rdquo;常郁映淡淡道。
大赵氏的笑容僵了僵,安慰道:不会缺你压箱底的银钱的。rdquo;
老祖宗仔细看了东西,又再看了一遍册子,道:差不多了,赵氏,你看着办吧。还有一个多月就启程了,让她多带些吧,以后你想补贴她都不容易了。rdquo;
大赵氏一听这话,眼睛就有些发红,缓缓应了一声。
屋里气氛沉沉,常郁映却像没有感受到一般,猛然来了一句:我能用上多少银钱?母亲还是留着吧,回头父亲纳新人时,置办酒席也要钱的。rdquo;
这话一出,卢氏和徐氏面色廖白,快速对视一眼之后就垂下了头,大赵氏愕然看着常郁映,只觉得背后凉意一片。
老祖宗重重放下手中茶盏,冷声道:这话是什么意思?rdquo;
楚维琳的目光悄悄在长房众人之间转了个圈,难道常恒翰又要纳新人了?
看卢氏和徐氏的态度,显然两人是知情的,只是并不敢说,大赵氏更是一清二楚,她吃惊的是为何会让常郁映知道了,而常郁映,一脸坦荡,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赵氏!rdquo;老祖宗见大赵氏没有回话,又问了一声。
大赵氏头皮发麻,她想把这事情糊弄过去,可老祖宗又哪里是好糊弄的,况且常郁映那个样子,是不会让她打太极的。
心里埋怨常恒翰,又埋怨常郁映,大赵氏的声音都有些抖:是老爷的同僚,年前说要送一个人给老爷,老爷只当对方说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哪知前几日,对方似乎真的想送个人来,老爷不好拒绝,就拿要挑个好日子拖着hellip;hellip;rdquo;
老祖宗紧紧抿着唇,官场上赠姬之风由来已久,未迁都之前格外兴盛,自从入了新京城之后,倒是淡了些,便是想送,别人大都是拒绝的。
常恒翰仅仅是以选日子拖着,可见并不打算拒绝。
老祖宗一时也摸不透儿子的心思,便也不再多问了。
大赵氏暗暗松了一口气,哪知常郁映不轻不重喃了一声明沫rdquo;,她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同时,常恭岚大喊了一声痛rdquo;。
卢氏急忙松开了手,连连哄道:岚姐儿,不哭了。rdquo;
老祖宗瞧得一清二楚,在听到明沫这两个字的时候,卢氏慌了神,一把握紧了手,以至于捏痛了被她牵着的常恭岚的手。
明沫是谁?rdquo;老祖宗强压着心中不满,追问道。
大赵氏恨不能捂住常郁映的嘴,只好硬着头皮道:是伺候老爷书房的,前阵子收了房,因着没抬举,就没有禀了老祖宗。rdquo;
老祖宗重重拍了桌面,忿忿道:你就由着他?rdquo;
大赵氏一口气憋在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来,她当然不想由着常恒翰了,院子里又不是没有妾室通房,再喜新厌旧,也不是这样的呀。前回老祖宗做主,让常恒翰纳了红笺,大赵氏虽不喜欢红笺,但也无能为力。
那之后的日子还算平顺,直到刑家婆子吊死了,就都变了。
常恒翰不敢埋怨老祖宗,对大赵氏就有了许多不满,别说夜里不回房,白日里都要吵上一吵,大赵氏见红笺还算得宠,想拿捏着红笺让常恒翰收一收心,哪知道常恒翰连红笺都不搭理了。
大赵氏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这些话,她不能和老祖宗说。
老祖宗独自气恼,也不想再听这些糟心的事情,只吩咐大赵氏安排好常郁映的婚事,便让众人都散了。
大赵氏出了屋子,站在院中深吸了几口气,叹了一声:郁映,你不该和老祖宗说的。rdquo;
我也是为了母亲好,总替父亲瞒着,又有什么用?rdquo;常郁映嗤笑一声,我是说真心话的,给我打那些首饰,不如银票实在,母亲自个儿也要多留一些,哪知道父亲到底要纳多少人。rdquo;
楚伦歆和柳氏前后脚出来,听了这话都有些尴尬,大赵氏更是心情复杂,牵着常郁映便走了。
柳氏低声与楚伦歆道:难为大嫂了。说起来,这家里也就你的命最好,这些多年了,五伯也只你一人。你说,都是亲兄弟,怎么就差这么多呢hellip;hellip;rdquo;
楚伦歆抿了抿唇,没有应声,这话还是不应的好。
柳氏也知道这后头的话不好接,笑得有些无奈:罢了,都是前世债。rdquo;
楚维琳抱着霖哥儿出来,楚伦歆偏过头冲孩子笑了笑,道:说起来,六弟妹屋里的那个妾,差不多也要生了。rdquo;
三天后的凌晨,甄姨娘生了个姑娘,行六的常郁晰。
四房有妈妈过来报了喜,楚维琳赏了钱,让流玉送了她出去。
宝莲给楚维琳添了茶,道:六太太不会喜欢六姑娘吧hellip;hellip;rdquo;
楚维琳端着茶盏摇了摇头:六叔母自己有儿有女,儿子都娶了媳妇了,便是个庶子都无妨,何况是个姑娘。她不会平白坏了自己的名声,要我说啊,指不定会对六姑格外得好。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