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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旧人,其实都一样,自从常恒翰把她抛到脑后之后,其他的妾室通房没少笑话她找她晦气,红笺不爱与她们争,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争的,只是受不了那院子里的压抑气氛,能寻个理由出来走动,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的。
宝莲怔怔看着红笺,这个人明明是悲伤着,为何还一直笑着?
分明这种时候最希望的是有一个安静,能一个人待着,可为何,红笺还会主动来和她交谈?
红笺似是有些冷了,双手交握放到嘴边呵了两口气,又垂眸道:怪冷的。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人可以说说话,见你哭了,这才hellip;hellip;你别见怪,我先走了。rdquo;
宝莲摇头,正要说自己并不在意,却正好瞧见了红笺的手腕。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戴着那只玉镯,而净透的玉色之下,是一小块青色。
宝莲瞪大眼睛再看,红笺已经明白过来,迅速垂下手,避开了宝莲的打量,快步走了。
站在原地,宝莲思忖了一番,到底还是抬步往楚维琳屋里去了。
楚维琳用过了饭,正吩咐流玉去把霖哥儿抱来,便见宝莲进来了。
刚才说了那么多,这会儿见了宝莲,心神多少有些不稳,楚维琳抬了抬下颚,示意宝莲坐下。
宝莲搬了杌子来,就在榻子边坐了,小声与楚维琳道:刚才周姨娘来了,说大太太三天之后要给明沫置酒席,请纪妈妈过去吃酒。rdquo;
楚维琳挑眉,前阵子说起这些事,大赵氏分明是没有这样的打算的,她只把明沫当作通房,可这置了酒席之后,就是正式抬为姨娘了,这个转变倒是挺快的。
奴婢刚才瞧见周姨娘手腕上有乌青。而且她一点也不想被人瞧见,奴婢估摸着,是不是身上也有其他的伤?rdquo;宝莲的声音更轻了。
楚维琳蹙眉,指尖轻轻敲着榻子,道:乌青?叫人打了?rdquo;
这个奴婢说不准,只是觉得大太太那儿,这段时间有的操心了。rdquo;
岂止是操心。大赵氏这段时日根本就是烦透了心。
常郁映要出嫁。又是远嫁岭西,这已经够大赵氏忙碌的了,涂氏又是虎视眈眈的。巴不得各处都能分一杯羹,这些也就算了,常恒翰又给她添了无数的事情。
上回提起的同僚要送来的姬妾,马上要抬举的明沫。加上常恒翰身边的女人原本就不少,这个当口上大赵氏不想打压谁。可也拦不住她们惹事。
楚维琳想,红笺身上的乌青,恐怕是其他妾室们弄出来的吧。
红笺出了霁锦苑,守在外头的丫鬟萃珠便迎了上来。她微微颔首,又往前走。
走到半途,萃珠咦rdquo;了一声:姨娘。我们该走那边。rdquo;
红笺却头也不回,轻轻道:这边也能走。rdquo;
萃珠嘟了嘴。这么冷的天,花园里有什么好走的,可抬眼见红笺神色郁郁,一下子就心软了。姨娘这是不想回去呢,那院子里乌烟瘴气的,还不如花园里好,虽然是冷了些,但起码不烦心。
这么一想,萃珠便什么也不说了,随着红笺往园子里走。
红笺走得极慢,直到经过竹苑外头时才停下了脚步,指了指西边,道:穿过月亮门,后头有腊梅,你帮我折一些来吧,我就在这里等你。rdquo;
萃珠看了梅园一眼,又看了看竹苑,道:那姨娘就在廊下避避风吧,这屋子里头可别进去,都是几位爷的藏书,我们弄不明白那些的,万一丢了东西了可说不明白了。rdquo;
红笺笑着点头:我不进去的。rdquo;
萃珠几步走远了,红笺就站在竹苑外头,却听见吱呀一声,竹苑的房门自个儿开了。
红笺转身看了一眼,屋内走出一个人来,却是常郁晔,她赶紧唤了一声大爷rdquo;。
常郁晔在竹苑里看书,也没想到会有人经过,听见声音便出来看看,见是红笺,一时有些尴尬,道了一声姨娘rdquo;。
寒风阵阵,红笺的脸颊吹得通红,常郁晔侧过身子,道:姨娘进来烤烤火吧。rdquo;
红笺赶忙摆手:奴不碍事的,就不进去了。rdquo;
常郁晔想再劝一劝,话未出口自己先醒悟过来,孤男寡女的,一点也不合适,便赶忙道:是我鲁莽了,姨娘莫怪。rdquo;
红笺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微微摇了摇头。
常郁晔背手站在门边,见红笺心不在焉,一咬牙,道:姨娘,我母亲她hellip;hellip;她最近心情不好,说话做事急躁了些,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替母亲给姨娘赔不是。rdquo;
这般出乎意料之外的话语让红笺身子一震,转头茫然看着常郁晔,见他诚恳,她不自在地道:大爷,太太是主母,奴只是个下人,您千万别这么说。rdquo;
常郁晔叹息道:我劝不住父亲,劝不了母亲,她动手打你的事情我是知道的hellip;hellip;rdquo;
话说到这里,常郁晔也不晓得要怎么说了,让红笺继续受着,他说不出口,可直言大赵氏做得过了,也并不妥当hellip;hellip;
到了最后,也只能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奴清楚,太太原本不是这样的,这段时间烦心事太多了,太太才会这样hellip;hellip;rdquo;红笺轻咬下唇,大爷,太太管教奴婢是天经地义的,您千万不要为了这些琐事和老爷、太太有什么心结hellip;hellip;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