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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郁昀不由想起了四皇子,那位这几日就在江南的儒雅皇子,他应该就是太后心中所属,却不晓得圣上又是怎么想的。
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他们此刻在这儿能商议品论出一个结果的,眼看时间不早了,便让水茯摆了桌。
一道用了饭,江谦回住处去了。
楚维琳去书房里备了纸墨,给楚伦煜写了回信,等吹干了封上火漆,交给常郁昀。
常郁昀的目光落在那信封上头,不禁笑了起来:你啊,真是心急。rdquo;
楚维琳才不怕他笑话,点头道:自然是心急的。喏,你看,年礼的单子我也整好了。rdquo;
接过礼单看了一遍,常郁昀点头,道:我觉得很好,就依你的意思。rdquo;
夜色渐浓,吹灯落帐,常郁昀揽着楚维琳说话:海州那里,我也是近几日才听去海州拿官府案卷的官差说起来的。舅父的医馆在出了那件事情之后,生意大不如前,而今,海州知州的小舅子看中了这医馆的生意,开了新馆子,事事与舅父的医馆比,似是还在挖舅父的坐堂大夫。虽然说开铺面总有竞争比较,可对方就像是盯着舅父一般,我担心舅父回去海州后,生意不好做。rdquo;
楚维琳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常郁昀的话说得已经算保守了,若那小舅子不是个善茬,到时候不仅仅是生意不好做,说不定是要吃大亏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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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官司(十四)
那海州知州hellip;hellip;rdquo;楚维琳思忖着开了口,只说了半句,后头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这世道就是如此,不管那海州知州是个什么样脾气的官,又是什么出身,在海州那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掌着一方生死。
他的小舅子开医馆,有这么一个靠山在,自然是顺风顺水的。
若不求垄断,各做各的生意,倒是无妨,但若是他要和江谦一争高下hellip;hellip;
连坐堂的大夫都来挖了,可不就是要争高下嘛。rdquo;楚维琳忿忿道。
常郁昀伸手按着楚维琳的额头,把她微微皱起的眉心一点点揉开,道:我亦是这么想的。海州那里,只怕是会起些波折,金州离海州路途远,我们想帮衬着些,到底是远水解不了近火。rdquo;
楚维琳也明白这些道理,开口道:若是海州那儿不易,倒不如让舅父到金州来开铺子。人家都是靠着当官儿的姻亲谋些好处,舅父却是重来没想过要依靠楚家如何如何。他是个尽责的大夫,也是个踏实的商人,他不想靠我们,我也不愿意让他在外头受那些气。只是脚踏实地开个医馆,还要叫人谋算去hellip;hellip;rdquo;
今生是他们夫妇在金州,审了永记的这个案子,那么前世呢?
前世一样有永记的药材害死了病人,一样有江谦来金州讨说法,一样有他在永记挨了打却被倒打一耙,可想而知,前世的江谦是吃了多大的亏,还要背上人命官司。
这么一想,楚维琳越发不忍心了。
常郁昀轻柔拍了拍楚维琳的背。道:我和你想的一样,但这些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海州的铺子不管经营得怎么样,总归是舅父这些年的心血,让他就么抛下了,他未必甘心。况且,琳琳你也说了,舅父从不依靠姻亲。如今我们让他来金州。他说不准也会有顾虑。rdquo;
就是因为存着这些心思,常郁昀这才没有直截了当去和江谦商议,而是先和楚维琳商量好。
楚维琳知道常郁昀考量得有道理。沉思片刻,道:你说得对,舅父有舅父的想法,我们虽然是好意关心。但也不能越主代庖。这两日,我会和舅父透个底。趁着这回过年,他回去和舅母商量一番,再决定也不迟。rdquo;
常郁昀颔首,道:这般就好。舅父毕竟经商多年,看事情的角度可能和我们也不一样,我们担心海州那儿的不是善茬。也许舅父有能力处置好。rdquo;
这事儿先放到一旁,楚维琳本想再问一问陶家和乌礼明的事情。可想着明州那里的信儿还未传回来,也就做了罢。
倦意袭来,她靠着常郁昀沉沉睡去。
翌日晌午,忆夙来辞行了,瑞喜班要离开金州,她也会跟着一道走。
楚维琳抬眸问她,道:可是要往明州去?rdquo;
忆夙没有否认,道:我原本就是跟着小侯爷出京的。rdquo;
提起李慕渝的时候,忆夙平静的语调里添了几分连她自己的浑然未觉的喜悦,楚维琳看在眼中,多少有些明白,却不晓得是两情相悦还是落花有意,可不管是哪一个hellip;hellip;
思及忆夙的身份,楚维琳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一桩孽缘。
只是,楚维琳毕竟不是当事人,和忆夙亦不是那般亲近的闺中密友,又怎么好当着忆夙的面说,对这桩事情指指点点?
因而也就是心中的一个念头,楚维琳并不多言。
忆夙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留意到楚维琳的神色,见时候不早了,也就起身告辞了。
楚维琳让流玉送了忆夙出去,起身在屋里缓缓走了几步,望着窗外簌簌飘落的秋叶,她想,明州城里的消息传回来,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隔日清晨,城门刚刚打开,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急匆匆策马入城,一路到了陶家外头才翻身下马,用力敲开了朱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