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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兴许江溪越想越往心里去了。反倒是要平添出不少事,二来。她万一没掌握好分寸,指不定马氏以为他们楚家嫌弃江溪什么了。
亏得江溪是这等好性子,楚维琳也就把话都咽了回去。
至于往后的事情,这会儿也轮不到楚维琳在这儿急吼吼地非要弄个三七二十一出来。
等到了正式搬家的日子。马氏在新屋里置了席面,请了这些日子熟悉起来的女眷们吃了酒,这礼数也就全了。
马氏细细与楚维琳介绍:等前头的坐堂大夫定下来。再把药材补全,这铺子便能开张了。rdquo;
坐堂大夫很要紧。金州城里有些名气的大夫,都有服务的医馆,江谦不喜欢去挖人手,就一直耽搁着。
这事儿楚维琳不能说江谦固执,而是他在海州时叫那知州的小舅子下手挖过人,知道这种事情对原本的医馆影响很大,推己及人,也就不肯了,反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在附近村落里寻找行脚大夫,听说已经有了些眉目了。
至于药材,越发不用担心。
江谦做这一行多年,也有自己的路子,各种药材一批一批送来,等收入了药柜子之后,这医馆里自然有了一股子药香。
入了八月,越发热气腾腾的,霖哥儿的身子也就大好了,只是想再贪冰时,没有哪个敢再依着他的心思了。
霖哥儿不高兴,缠着楚维琳撒娇。
楚维琳可舍不得儿子再受寒,尤其是小孩子的肠胃,比不得成年人,贪冰碗是要不得的,便与满娘商量了几句。
满娘机灵,另做了不少消暑的点心饮品,虽不比冰碗透心凉,但也能去一去暑气,最要紧的是香甜好吃,只这四个字,便能吸引了霖哥儿所有的注意力,再不闹着要冰碗了。
楚维琳一面喂着儿子吃凉糕,一面问邓平家的:不晓得李家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rdquo;
邓平家的笑着答道:这一来一回的也要不少工夫,不过啊,中秋前总能赶回来的,您说呢?rdquo;
楚维琳颔首,中秋是大节,只要不是在绍城那儿耽搁了,李德安家的定是会赶回来的。
到了八月十二,李德安家的还没有消息,流玉却来禀道:奶奶,薛家妈妈来了。rdquo;
楚维琳挑眉,让人迎了她进来。
妈妈快坐,可是为了中秋采买的事情?rdquo;楚维琳笑着问,又指了指一旁的杌子,抬眼见薛家的眼眶发红,心中一紧,问道,怎么了?rdquo;
薛家的垂着嘴角,身子微微颤了颤,也不顾有其他丫鬟婆子做主,径直跪了下去。
楚维琳唬了一跳,赶忙让流玉去扶薛家的:妈妈,有事儿慢慢说,起来说吧。rdquo;
薛家的不肯,摇着头道:奴婢心里不踏实,坐着也是浑身不自在,不如就跪着,着地了还安心些。rdquo;
楚维琳见劝不动她,便也随她去了,只让屋子伺候的人出去,独独留了流玉。
薛家的颤着声,道:奶奶,奴婢心里不是滋味,可这事儿,哎!奴婢连自个儿开口说都觉得脸皮子发烫,也没个人能开口的。rdquo;
楚维琳一怔,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会不会是因着薛财的事情?
楚维琳前回是想问常郁昀关于薛财的事情的,只是当时楚维琮在场,并不合适,她也就没提,事后就忘了,再没有关系过,因此她也不清楚薛财是不是把那寡妇带回来了。
薛家的咽呜着,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就为了奴婢那儿子,说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做事却是颠三倒四的,蒙爷看重。才能得了些差事,他到好,心思往别的地方拐了。
奴婢前回与奶奶提过,说着小子到岁数了,奴婢觉得成亲生子之后,他能变得踏实些,还厚颜求过奶奶恩典。到时候能替他配个好姑娘。奴婢的心愿也就了了。
可哪知道hellip;hellip;
也亏得是奶奶当时没定下人选来,若不然,奴婢真没脸来见奶奶了。这是生生要让奶奶身边的姑娘吃苦了的。rdquo;
话说到了这里,楚维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薛财和那小寡妇的事情没有瞒住,叫薛家的给知道了。
楚维琳没有接腔。她不好说自个儿早晓得小寡妇的事情了,这怕是会让薛家的又羞愧又气恼地恨不能撞死算了。只好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道: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rdquo;
薛家的心中不痛快,也就没有细细琢磨楚维琳的态度,一股脑儿道:舅老爷入狱的时候。爷让薛财去海州跑了趟腿,这是爷抬举他,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小子事情是半完了,却在那海州寻了一个相好。相好就相好吧。奴婢一家本就是奴才,他能找一个良家女,是奴婢们高攀,若是其他人家中的婢女,只要是个实诚的,奴婢咬咬牙凑些银子,也要来奶奶跟前讨个体面,去把人赎出来。可他hellip;hellip;他竟然与一个寡妇好上了。rdquo;
话说到这儿,薛家的一口气闷在胸口,缓了许久才算缓过起来,眼睛里凝着泪水,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奴婢知道很多寡妇,日子过得清苦,心中的依托没有了,这日子过一日便是一日的。要奴婢说,都是可怜人,若平日里能帮得上的,奴婢也很乐意去帮。可这个小寡妇不一样,她一个未亡人,能和薛财凑作一块,可见不是什么正经人了,谁知道会有多少是非啊。rdquo;